里的女生接到电话,神情一变,匆匆跑出去看了一眼。 这个商场负一楼的美食区最有人气,通常过了晚九点,楼上顾客就很少了,清算盘点,到十点门店陆陆续续关灯,人走楼空。 灯火辉煌的商场打烊,如京市夜景里衰暗一颗星。 可今晚有人不许这颗星暗下去。 商场办公室那边发来通知,说有客人丢了东西,不具体到哪家店,柜台里的女生往外头一看,目力所及不少于四个黑西装的安保人员,居然连儿童玩具店也不放过。 对临时加班的痛恨一瞬间被旺盛的八卦欲取代,女生往商场的员工闲聊小群里发消息。 [这是干什么?来我们商场拍全员加速中吗?好夸张啊?在抓谁啊?] [霸总在逃小娇妻哈哈哈。] [霸总在哪儿啊?为什么我只看到一堆黑衣男和一个中年男人,穿得也不霸总啊?] [脑补别太离谱啊,哪有小娇妻,好像是他女儿丢东西了吧,刚刚来过我们店,问的是一个小玩具。] [呜呜呜霸总有女儿了,滤镜碎一地。] 钟弥见女生从外面回来,手机里一局解压小游戏也刚好结束,她起身准备离开,随口说了一句:“你们要打烊了吧?” 女生皱皱眉说:“本来是,但今天恐怕要再等一会儿,我们商场——” 话音被门外一句“钟小姐”打断,钟弥和柜台女生同时看过去,老林身后带着一个高个安保。 女生在群里已经了解情况,主动说:“我们这边好像没有人送过来什么小木牌和小兔子唉。” 钟弥攥着东西的手指猛然一收,青白筋络立时显露在袖子下,她慢慢松开力道,把手伸出去,用平静自然的声音问老林说:“是在找这个吗?” 老林面露惊讶:“怎么在您这儿?” “捡到的。” 老林将东西接过来说:“沈先生——” 像应激反应,她打断了这个称呼后的内容:“商场要打烊了,我就先走了。”提着今晚的购物袋,越过老林和那位安保,钟弥走到店外,一边走,一边在楼层扫看了几眼。 察觉自己下意识在找人,钟弥立马警铃大作,似犯错一般,将自己的思绪连同目光一并约束回来,目视前方,步履仓惶。 扶梯停运,她从电梯下到一楼,轿厢打开时,手机刚好响了。 外头的镜面墙照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熟悉钟弥的人会了解,她这个样子并不是在扮什么生人勿近,仅仅是在放空发呆。 钟弥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靳月。 “华姐回京了,我让她助理帮你去开实习证明,现在去你家拿资料,你应该在家吧?” “她到我家了?” “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钟弥脚下步子加快:“好的,我马上到家。” 及腰的青丝乌黑又柔顺,被帽子固定在脸颊两侧,一出大门,夜风汹汹,她在门口停着的车窗玻璃里窥见自己长发被风吹起的样子。 车窗一片漆黑,深沉扭曲,衬她这身冬日的白,不素寡,反有浓烈之感。 此时车里腾起一朵腥红火焰,烧那纸一样的白,舔吻过烟草,又熄灭。 钟弥对高档商场门口会停着迈巴赫见怪不怪,擦身一瞬,朝车尾方向走去,逆着风,倏然,吹来烟草气息。 她走着,回头瞧一眼。 刚刚她草草照面的车窗已经降下去,搭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