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很多爱都不重要。” 话音落定。 钟弥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周遭安静,仅有复古的吊扇叶一圈圈缓慢打转的细微声响,就显得她的话,字字清晰。 闻声,沈弗峥眼睫下敛又抬起,那两秒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钟弥也只是忐忑。 他迈步朝她靠近,已经很近的距离再缩短,钟弥朝后退,腰部抵到柜子再无退路,身形轻晃,便抬头直面他。 他一点没有恼火迹象,只是在对视中,低下头,问钟弥。 “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钟弥想也没想地点头,又说:“但是,我不可以和其他人一起陪着你,我没有办法和别人分享你,我也不可以成为让我外公和妈妈失望的那种人。” “我知道了。”沈弗峥淡声应,俯身将钟弥轻轻拥住,过了一会儿又低声问她,“弥弥,每个人对爱的需求是不一样的。” 钟弥在他怀里点头,着急接话:“我知道,所以刚刚在后院,我没说喜欢你,我说的是,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 钟弥仰起头,纤细白皙的脖颈,紧绷起的线条凛然,笃定地看着他说,“认清你,陪着你,你也一直在这样引导我,不是吗?” 她就看着沈弗峥眼睛里的不可思议一点点放大,最后在掀唇的一记浅笑中,被惊喜填满。 那种惊喜像迷失山林的旅人对着山谷喊话有没有人,在最绝望时,得到最笃定的回答。 沈弗峥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目光深远到有些失真,又似在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 “我对你外公的感情真的很复杂。” 钟弥问:“你之前说过,你对我外公不仅仅有尊重,还有什么?” “厌恶。” 他声音里突然又决绝蹦出来的一个词,叫人心惊肉跳。 钟弥微微张嘴,还没反应过来。 又听他用同样的声音说。 “感恩。” 厌恶?感恩? 钟弥的大脑似接触不良的屏幕,跳了一瞬白光。 “我外公说,他只在你很小的时候教过你一年字。” 沈弗峥阖眸,轻轻点了一下头。 “对,他只教了我一年字,甚至那时候太小,我每周和你外公见面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那段时间的记忆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我真的不记得了。” 钟弥从没有见过他露出这么迷茫的神情。 他像踩在浮木上,每一句话都无法落实,每一句话都需要犹豫,“又或者,我像背古诗一样,记了太多不属于我的东西,导致我真实的感受一点不剩了。” 沈秉林这个人猜忌心很重,至亲骨肉都会提防,沈家走上权势巅峰那年,也是章载年离京那年,他三儿一女,好几个孙子外孙,当时没一个养在他身边。 在位多年,他也就章载年这么一个至交亲信,他最信得过的人是章载年,最欣赏,最有愧的人也是。 但毕竟路都是越走越窄的,大局里的取舍,往往不由人,哪怕至交亲信也有不能同行时。 他是怎么坐稳这张位子的,知情之人不多,遑论敢说出来的。 沈家人以为这件事不可提,只当世上再没有章载年这个人。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