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钟弥从他身上爬起来,去开了灯,见沈弗峥起身出去一趟,可能去了书房,回来手里多一份厚厚的文件。 他递给钟弥:“有空就把上面的名字签了。” 随便翻开一页,合同上的黑体字密密麻麻,看得人头晕,股权转让这四个字又叫混沌大脑骤然一震。 她坐床沿,直接问:“是股份吗?” “嗯。” 她哗哗往后翻,小声念着:“是多少啊,这上面有吗?” 还没找到具体数字,沈弗峥已经报给她听。 “两亿。” 想到盛澎之前说他爸缺钱,她还傻乎乎把妈妈的项链给他,他不收,这才过多久?说明他当时可能缺的,也根本不止这一点。 钟弥表情愣住,许久都没有声音。 “我第一次生日你送了我一套房,第二次生日送两亿的股份,明年你要送我三个什么?飞机?岛吗?” 她说这番话的表情,虚得像在做一个不真切的梦。 可她此刻就住在这个房子里头,切切实实手里拿着合同。 沈弗峥将合同抽出来,搁置在床头。 他坐到她身边说:“是什么都不要紧,弥弥,不用把这些庸俗的东西掺进感情里来。” 这是什么话?那她是怎么得到这些庸俗的东西的?难道不是他掺进来的? “我会慢慢变老。” 钟弥正在想他送自己股份的原因,忽然听他低低说了这么一句话,怔了一下,立时抢话说:“你要是老了,我早就不行了,我们是差八九岁,又不是八九十岁,你不要指望我,我不行的,我什么都不行的,我从小数学就不好,我一算账就头疼,我对钱生钱没有概念,我也不懂规划——” 她害怕到碎碎念的样子叫沈弗峥不禁发笑,他按住钟弥的肩,温声喊停她说:“弥弥,你等我把话说完。” 钟弥停住话声,看着他。 沈弗峥的表情是平静的,不急不缓的音调,像孤月悬于黑夜一样清晰,寡亮而从容,仿佛长长久久,永永远远他都会是这样的。 “我的意思是,我会慢慢变老,现在是我精力最好的时候,我不会永远都像现在这么爱你,我希望那种不可避免的落差,还有其他的东西填补,让你很久以后想想,会觉得虽然沈弗峥这个人很无聊,但日子还是有点意思的。” 钟弥的瞳面突兀跳了一下。 倏然想到一件久远又无关的事,她曾思考吃醋这个词落在沈弗峥身上不合适,应该有更恰当的形容,但一直没想到。 此刻她终于悟透,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一个八风不动的人,极强的掌控欲之下,他对安全感的需求也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看似练出大得大失都不喜不悲的脱俗境界,其实是假的,那是他不在乎的东西。 他真正想抓住的,松开一点都不行。 不仅不能松开,他还要不停地加固维护,他才会觉得安心。 他其实不会爱人。 这种不会,不是主观意愿,像是功能缺失一样,对他来说,吃醋一种是过分复杂的情绪。 就好比一个小朋友欢欣漫天的星星闪闪亮亮,你非要跟他说天体之间的不同,这光多少年才能到达地球。 这些都太复杂了。 星星很亮,他很喜欢,他希望一直都这样。 就这么简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