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报,说平秦王来访,说有事相议。 “叔公还来做什么?”高殷的神色不忿,“叔公平步青云,还来看我这个落魄人作何?” 高归彦明明是文宣帝留给高殷的辅政大臣,没想到他背叛了主人,毫不犹豫倒向高演一党。若非高归彦放军队入宫,高演能不能顺利逼宫,尚且不可知。 高殷虽然没有高洋的气魄和智慧,但他没蠢透,他知道高归彦不是好人。 “正道这是在避我?” 没等人允许,高归彦自顾自推开了书房的门,大摇大摆地进来了。他靠卖主求荣,如今圣宠优渥,难道要瞧小孩子的脸色? 要不是陛下吩咐他办事,他才懒得干这种缺德事情。 他不等高殷说话,自顾自把带来的食盒打开,里面装着一盘时令的菊花,开得十分灿烂。还有一壶酒,一碟酱肉,看起来十分寒酸。 那是连样子都不装了。 “我念你孤家寡人,过来与你过重阳节。”高归彦把鸩酒倒出来,给高殷递过去,“正道,这可是难得的好酒,喝罢,喝罢。” “这么好的酒,我不能独享。” 高殷知道这人上门没安好心,他把菊花插在腰间,但是不愿意喝酒。碟子里的酱肉,他吃了两块,凉透的肉很硬,他嚼得咬牙切齿的。 他恨啊! 他给高归彦倒了一杯,敬过去。他的意思很明确,你喝我便喝。 高归彦:我知道酒里有毒,我喝才是大傻子啊。 他逼迫高殷不成,瞧着这小子是软硬不吃了。他要给高演交差,没办法,他趁高殷没有防备,从袖口抽出匕首,直接往高殷的身上狠狠扎了三刀。 “你——” 高殷眼睛睁得很大,神色难以置信,他没想到高归彦会突然动手。他痛苦地捂着伤口,瞬间倒在地上。好多血从身体中流失,失血的痛苦让高殷说不出话,很快昏迷过去, 高归彦从案上随手抽了张纸,用纸擦掉匕首上的血迹,把高殷给文宣帝写的祭词揉成纸团,丢到地上。他猜测济南王必死无疑,匆忙骑马离开了。 谁知有人偷看了全程。 阿瓘趴在窗户外面,听得高归彦走远,才从窗口跳进去屋里。他的动作轻巧利索,外面无人察觉到,他快速把高殷的衣服扒下,上药,用布条扎紧腰部止血。他在战场上见的伤兵多得去了,这点伤还能有救一救。 他再割下来一条布,把高殷的嘴给堵了。 带过来的尸首换上高殷的衣服,被死人摆到烛台附近,假装是第二现场。他用烛火烧坏尸首的脸,再把烛台砸到地上,很快火苗蔓延成大火,屋子里直冒烟。 他把高殷塞进去臭烘烘的麻袋里,一溜烟逃出去。 “走水了,走水了!” “快,快救火——” 济南王府的人发现书房里有浓烟冒出,大桶大桶的水往里头泼洒,无奈火势太大,没有人敢拼命去救。 一个落魄的废帝,不值得啊。 高殷的妻妾李氏和郑氏听到消息,立刻赶过来,可惜太迟了,等火势被扑灭时,里头已经烧得焦黑。有仆人抬出来一具男尸,脸部被烧糊了,服饰与王爷一般无二,两女辨认过后,伤心得昏厥。 阿瓘做戏做的足,仿照高殷的伤口,狠狠捅了尸体三刀。 李氏看出来刀痕,哭诉道:“王爷这是被人害了!” 她拉着郑氏,只等天明,入宫为高殷讨个公道。 另一边,阿瓘把高殷背出来,夜里天黑,应该没人看见。他一路回到九叔接应的马车上,把高殷藏在夹层,他在外头开车,要带着九叔和九婶回家去。 中途出了一点事情。 大概是高演做贼心虚,他借口重阳节人多要维持治安,命令禁军对今晚往来的车辆仔细盘查。 他怕有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