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松了一口气。她从妆台上取了一个白瓷小瓶,里面装着金黄色的玫瑰头油,她滴了两滴在手心,晕开,轻轻涂抹在发间。 四周充斥着玫瑰花的甜香味。 她吹灭了房间的油灯,缩在被窝里。 屋子里一片漆黑。 外面好像风很大。 风把窗户吹开了,不知道何物滚落下来。 少女闭着眼睛,她没有理会屋子里的动静,因为她习惯了。一道呼吸声渐渐靠近她的床榻,接着是略微发凉的指尖,他先是碰到她的脖子,然后是脸、再到头发。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湿着头发睡觉,很容易头疼的。” 是他的声音。 窦蔻儿翻了个身,先是逃避的鹌鹑一样,拿被子盖着头,闷声道:“我困,不想擦,你快走,我要睡觉了。” 大明熟门熟路地翻出来一块干爽的棉布,压低着声音:“你先睡,孤给你擦头发。” 他把她的脑袋放到膝上,轻轻地拿棉布抿干湿法,惹得少女发不出来一点儿脾气。 他总是这样哄她,他会给她送各种华丽的东西,吃喝穿戴都有。少时不懂事,她总以为,淑英有一份,她与淑英交好,所以太子见到她们,会顺手给她送一份。 后来她发现,其实淑英才是顺带那一个。 他本意是想送给她,将她当成笼子里的孔雀,打扮得富贵美丽。他特别喜欢奢靡的风格,珠宝和丝绸像不要钱一样,借着淑英的名义送进来窦家。 裴淑英是陛下册封的清河县主,一直深受长辈的宠爱。淑英手里的好东西多,旁人不会觉得意外。 同龄姑娘的手帕交,父母总不会想太多。 但是窦蔻儿知道房间里的饰品,小到一瓶玫瑰头油,大到及笄礼那一天的发饰,全部都是他的安排。 他这个人太可怕了。 让她想要逃跑出去。 她闭着眼睛,坚定地说:“殿下,民女平平无奇,配不上您。” “若是小豆蔻平平无奇,恐怕全长安的姑娘都是地上的尘土。”大明轻笑一声,在夜里格外肆意,“小豆蔻,难道孤会认为,你出门与大野渊相遇,纯属巧合吗?” “在长发公主的故事啊……” “白日做梦的蠢货,是应该被戳瞎双眼,还是跌断双腿呢?” 少女咬紧牙关,心中不寒而栗。 他什么都知道。 像故事里的那样,如果她不听话,他会对大野渊出手。世间最不缺的就是意外,一个坠马,或是一场火灾,轻则残疾,重则丧命。 窦蔻儿把手塞到他的手里,撑起身体,软糯糯地说:“舅舅,对不起,我错了。” 他低下头,用手托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轻扫着,心情明显愉悦起来。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总爱哄她这样喊。 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 大约是有旁人想要与她定亲的时候。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盯上她的,等她察觉的时候,他已经铺开一张大网。 “小豆蔻说说,你错在哪里?” “我不应该见他,收他的礼物。” “还有呢?” “没有了。” “真乖。” 大明把少女抱到怀里,他等了那么多年,绝对不允许她跟旁人跑了。他把光明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