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娜抬眼望向远处枯树与高山,还有最顶峰上模糊的建筑,深深喘了口气,鼻尖萦绕的硫磺味令她目眩。 “还有多久啊?”她抬手擦额上的汗,这句话尾音被翻腾的岩浆吞没,咕噜噜地冒热气。 阿斯蒙德想起方才她要求自己爬山的执拗模样,忍不住地嘴角上扬。 “快了。”他喂她喝水。 “你笑什么?”让娜注意到他眼角眉梢的笑意,不用说都能猜到他在笑谁,“本来就是,我第一回去你家,应当有点诚意。” “家里没有人。”他垂眸轻轻说,说罢见她自己揉腿,接过这个工作。 让娜捕捉到他稍纵即逝的悲伤,“你不曾提起过你家里人。” 阿斯蒙德眸子里一瞬出现她看不明的情绪,他手重了一下,按得她“嘶”了一声。 “走吧,我带你飞上去。” “我说我想自己走——” “飞上去就给你讲你想听的故事。” 让娜顿时乖乖站起身,双手伸开,等着人来抱。 阿斯蒙德噗嗤笑了,打横将她抱起。 一声惊呼,方才枯萎的小树离她越来越远。 “关乎我的故事很无趣,”阿斯蒙德巨大的蝙蝠翅膀不停扇动,“我出生后被母亲抛弃,说不上抛弃。你知道,恶魔最没有道德心的,她怀孕把我生下来,已是大爱。” “我于岩浆边苟且……实在是太久远的记忆,它模糊得我无法回忆。直到我百岁,才又见过她一次。有人告诉我,玛哈拉特,这是她的名字。” 阿斯蒙德于空中停驻,示意她看。 让娜抬头,眼前是阿斯蒙德的城堡,外墙高耸入云,尖刺骇人,檐口锋利,灰黑色的墙漆模糊如同蠕动毒蛇,她再多看一眼,就要被那份模糊吞没。 阿斯蒙德于她耳边,“你是这里的女主人,战胜它。” 他放她下地,原本燥热的地狱,这里却平静阴冷得有些吓人。 风吹来一阵低沉呢喃,吓她一跳。 “这是地狱的风吟草,迎风而唱。” “哪里是唱……”像鬼哭。 眼前庄园遍布枯死的树木与扭曲的藤蔓,植株上都覆盖着血色的斑斑血痕。 “阿斯蒙德,这里好吓人。”她皱眉,怨他没有审美。 “嗯,有段时间没有打理。” 是打不打理的问题吗……让娜偷偷腹诽。 他牵着她踏上庄园的石板路,那些植物像是认得主人,纷纷让开,避之不及。在一片枯木之中,她看到一朵红花。 让娜惊喜地指向它,“好漂亮的花——” 下一秒,红花胀大几百倍,截停空中飞过的不知名魔物,锋利的牙齿将它撕裂吞没。 让娜打了个冷颤,不再到处乱看。 哭泣的石像为二人打开城堡大门,扭曲的雕塑在见到阿斯蒙德的一瞬站直,呈现出人间石膏雕塑的模样。 巨大的水晶灯投下扭曲的阴影,?让娜见过的没见过的名画挂在墙上,她想问是否是真迹,噎了噎,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声。 他不会挂假画。 她刚踏进两步,一些小蝙蝠翩翩飞来,用滑稽可爱的方式低头行礼,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些是你的宠物吗?”让娜抬头问。 “是我的奴隶。” -- 不好意思没注意时间,更晚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