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机灵的不要,邋遢郎当的不要,若三喜是这样一讲话一口黄牙的倒人胃口模样,早就被季怀真打发走了。 “陆拾遗用人还真不讲究,你从哪个荒山野岭出来的,真是令人作呕。”他死死盯住眼前这人,这两拳反倒把他打得愈发清醒,“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装成三喜,想装成他套话?不会,陆拾遗没有这样愚蠢,他让你来逼问,而不是套话。” 那假装成三喜的人恼羞成怒,眼见从季怀真嘴里问不出信物的下落来,便转身向摆放刑具的案台走去,拿起一根鞭子,狠抽在季怀真赤裸的上身。 只听啪的一声肉响,仅这一下就打得季怀真皮开肉绽,一条鞭痕从肩膀贯穿小腹,打得他奄奄一息,不等他昏厥过去,第二鞭紧随其后。 第三鞭,第四鞭,一连数下,那动静听得人胆战心惊,可季怀真居然一声不叫。 他不止不叫,他还放声狂笑,一边笑一边挑衅道:“我知道了,你说你替季大人做事,三喜是我身边的人,所以你才要扮成三喜,可这汾州无人认识他,你扮成他是要防着谁?不对,有一人,有一人既认识我,也认识三喜,更认识陆拾遗。” 迎面飞来一鞭,季怀真偏头一躲,厉声道:“——是梁崇光!你们怕在梁崇光面前露馅!” 既已识破,这人也不装了,他把鞭子往地上一扔,阴恻恻笑道:“这样高兴,是得知了没有被忠仆背叛吗?”他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原来一向心狠手辣的季大人,也会为这样的事动容。” 季怀真笑了笑:“是很动容,我养的狗比陆拾遗养的狗聪明,当然动容。” “我看你能嘴硬到何时。” 说罢,这人蹲下身,将季怀真的鞋给脱了。 季怀真挑衅一笑:“要给大人我舔脚不成?” “早就听闻大人审讯手段了得,大齐不少刑罚都是出自大人之手,大人事必躬亲,想必对自己发明的刑罚了若指掌,小人有一事不明,这打萝拐一刑,是否要用庭杖,这一庭杖打下去,人的脚踝还能不能接上。” 这人找来根手臂粗细的长棍,不等季怀真回答,便一棍朝着他的双脚狠狠抽了下去。 这一下似是抽在季怀真的天灵盖上,打在脚踝,却痛在后脑勺,打得他眼前一黑,头痛欲裂,冷汗如雨般直下。 他的双脚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耷拉在地上。 不等他低头去看,这人又上前一巴掌将季怀真抽得嘴角溢血,一棍抽在他的箭伤上。季怀真越挨打越精神,半条命虽快没了,一身反骨却被打出来,他季怀真认字不多,更加不认得服软求饶这四个字,当即呸的一声把血沫吐在这人脸上。 这人再换刑具,这次直接拿了匕首,准备割季怀真身上的肉,然而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怒喝。 “住手!” 正是梁崇光。 “他乃朝廷命官,陛下圣旨也只是要将他押送回京听候发落,未有陛下命令,未经堂审,你怎可对他动用私刑?!” 这人顶着三喜的脸,骂了梁崇光一句,劝他少管闲事,拿起鞭子要再去抽季怀真,却被梁崇光徒手拽住,再动不得半分。只见那迂腐武将一脸刚正不阿,油盐不进,强势道:“他既还在此地,就是我的犯人,我的犯人我自会负责,你若想对他用刑,先请陛下诏书来,我自当听从。” 接着连人带鞭,一起推出去好远。 这人有所顾忌,伸手指了指梁崇光,愤愤不平地走了。 梁崇光目送他离开,又命外面的狱卒去请个大夫进来。 季怀真出完汗便开始发冷,他抖若筛糠,嘴唇毫无血色,眼睛却亮的很,警惕凶悍地盯着梁崇光,嘲弄道:“想不到竟然是你救了我。” “在下无意偏袒陆大人,只是秉公办事。” 梁崇光一板一眼。 “替我披件衣服。” 梁崇光皱眉,见他身上被打的鲜血淋漓,若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