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这个周一走进教室的时候,燕茯苓正在翻怀玉一中高三一班的镇班之宝——金庸的《连城诀》。 据说它是前几年某一届高考状元留下的,还是十年前的线装本,被大家称为武林秘籍偷偷传阅,因为老杨也喜欢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本小说活到了现在。 燕茯苓正看到第六回血刀老祖给狄云接骨,意识到有人过来,便抬头去看,这才发现两天不见,周游竟然戴上了眼镜。 圆脸圆耳朵圆框眼镜,像位民国时代的管账先生。 2012年,班上戴眼镜的人并不多,燕茯苓在的小组四个人里就占了两个。 于是她问:“周游,你怎么戴眼镜啊?” 周游没好气道:“周末查视力,两百度了,我妈夸我说是认真学习导致的。……我有认真学习过吗?她还不如说我是吃辣条吃近视的。” 韩莎莎:“哈哈哈哈!你应该给阿姨好好讲讲上次考试,你是怎么用f(x)在(0,3)上连续证明出了f(x)在(0,2)上连续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燕茯苓:“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游灰心丧气地坐下,接过燕茯苓递来的《连城诀》,夹进笔记本里,开始装模作样地早读。 陆延去查卫生了,过了一会儿才进教室。 他低头择掉标牌,从内兜摸出一只笔放到燕茯苓面前。 “你怎么只带一支笔?”他边翻书边问。 燕茯苓把笔放进笔盒,又从里面翻出两块钱塞进陆延的衣服兜里。 “一支足够啦。” 陆延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天燕茯苓好一会儿没回来,他出去找她,看到她从父亲书房出来。 燕茯苓看起来心情很好,她和陆鹤良规规矩矩地说了拜拜,陆延于是自动将之归因为女孩子走错了房间。 他想,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父亲对女孩子确实要更宽容一些。 - 八点之后开始模考,陆延坐在燕茯苓的后面,是第一考场的第二个座位。等待发卷子的时候,他才发现燕茯苓的长头发是用一枝笔绕着绾起来的。 陆延心道这种事只有燕茯苓做得出来,如果考试时候临时写一半没墨了,她应该会直接把那枝笔拔下来继续写,半点不碍事。 考试考了整整一天,等结束的时候,大家脸上基本都有了疲态。 刚考完试,晚自习上小声聊天的人要更多一些。燕茯苓已经没有说话的欲望,就趴在桌子上靠拽陆延的袖口取乐。 他在做题,拽那么几下,用的力气大了,他就会偏过头没什么情绪地瞥她一眼。 感觉怎么样都不会生气啊……燕茯苓又拽了一下,这次却被陆延从手腕抓住了。他的手移到桌下,就这么虚虚握着她。 燕茯苓挣了几下挣不开,小声骂他:“流氓。” 陆延面上很是镇定,笔也不停地做题,口中低声道:“燕茯苓,拽我袖子半天了,到底谁流氓。” 手腕上是属于男性的体温,温和又不容挣扎地裹着她的脉搏。这种触碰让燕茯苓感觉胸口有些酸酸的,要涨奶的预兆。 她终于有些急了,陆鹤良不在,她自己挤的话会把胸弄得很痛,所以只能尽量不和男性接触,等叔叔回来。 燕茯苓气恼地盯着陆延看,见对方还是没反应,只好低头作势要咬他,这才让陆延主动松开手。 可就是这么简单地碰了一下,第二天睡醒,燕茯苓发现自己又胀奶了。 她勉强挤了几下,痛得牙酸,但还是忍着痛挤掉了大部分。燕茯苓对自己那天的手欠举动后悔得不行,一早上都带着怨气,对陆延也爱搭不理。 本来想着中午放学了回家再弄一次,这样只要晚上不上晚自习,也不会有什么事。没想到老杨中午临时叫几个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去分卷子,燕茯苓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只得垂头丧气去了。 办公室的地板是瓷砖,每过一个小时就有保洁拖一遍,保证它的光可鉴人。 在走廊分卷子,十几个班的位置分散开,弯腰看班级的时候脚上极容易打滑,燕茯苓小心再小心,还是滑了一下。 陆延一直注意着她,见状及时抬手,抓住胳膊把人扶稳。 燕茯苓站好后立即退开,与陆延保持距离,生怕自己的反应会更加剧烈。 而这幅举动落在陆延眼里,就是燕茯苓讨厌他的触碰。 陆延皱眉,追上去问她:“燕茯苓,你怎么了?” 燕茯苓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气息,道:“就是……我身体不太舒服。” 说罢就埋头分自己手里的卷子,不再看他。 -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人群蜂拥而出,燕茯苓谎称自己生理期,从操场溜回教室,钻到了自己的桌子下面。 再熬一会儿就放学了,只要把这一点儿挤掉……燕茯苓小心翼翼撩开衣服,又立马放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