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经夜里曾藏身的墙闱,洛久瑶顿了顿脚步。 天际的光亮没能照亮那处死角,她眨眨眼,忽而道:“沈林,你有没有想过,贺令薇会找上我,或许因为,我和她,其实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冷情淡漠,一样为达目的利用他人,不择手段。 沈林听着她的话,不知为何,觉得她说这话时的神色似乎格外沉重些。 他道:quot;殿下是与任何人都不同的。” 他的话语让洛久瑶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于是她问:“是吗?” 不是的,她却先一步给了自己答案。 沈林却再次肯定:“是,殿下是与任何人都不同的。” 洛久瑶垂下眼睫。 不是的,她其实想说。 那道宫墙中本该有许多鲜妍的色彩,却都在日复一日的蹉跎中凋败,放眼望去,满目都是灰茫茫的颜色。 日光照不亮宫墙的背阴,在一片灰茫中待久了,她也只能染上这一种颜色。 是沈林找到了她。 风穿回廊,他们在晨风里站了许久。 良久,沈林看了看天色,道:“时辰不早,殿下回去还要梳洗更衣,怕是没什么歇息的时间了。” 洛久瑶侧首:“大人也需得回去了,沈将军那一关看起来不太好过。” “兄长忙着祭神时圣上的守卫,暂且顾不上臣。” 沈林笑了笑,递来手中陶盆。 洛久瑶伸手去接,光影顺着回廊窗格的罅隙投下,落到陶盆中。 枯枝临光,好似一瞬生了花。 洛久瑶捧过那道光,才发现,原本沾满尘土的陶盆已不知何时被沈林擦拭干净了。 -- 昭阳台下多草木,旭日东升,春风过迹,入目尽是盎然春意。 虽还没到祭神的时辰,众人已早早到场,皆着了庄重的衣裳在昭阳台下等候皇帝驾临。 自石阶向上,路过侯在阶下的朝臣时,洛久瑶不经意瞥了一眼立在旁侧的沈林与沈停云。 眨眼的功夫,少年已换了浅蓝的祭神服,长发亦整齐束起,坠了浅色的珠玉。 他的面色平静宁和,好似才晨起,从未在夜里同她翻墙策马一般。 倒是沈停云立在旁侧,面上没什么波澜,眼中却隐隐压着愠怒。 洛久瑶一路向上,行至洛久珹身侧站定,始终没望见秦征的身影。 自知道秦征同她一样经历过前世后,洛久瑶不得不对他多防几分,眼下便有异样之感涌上心头。 直到侍从高声通报圣上驾临,秦征才姗姗来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