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容妃提及先皇后的死时她心中便有此猜测,但眼下听太后亲口说出,她还是感到心惊。 容妃自江南来,因喜食甜,闲来无事曾跟着来自南方的御厨学做甜汤,得宠之时,每隔一日都要给洛淮送去一碗。 当年那碗甜汤并非要送去淑妃宫里,亦不是要送去寿安宫,而是要送往洛淮所在的御书房。 太后虽不算无辜,但在棠西宫时容妃会截下她的话,故意将话引到太后身上,只是因知道洛久珹在外偷听罢了。 洛久瑶亦是在那时明晰容妃对此事的态度——她不愿洛久珹看到洛淮如此面目,不愿他参与到此事中。 于是她顺着容妃的话接了下去,纵然此后洛久珹想探听她关于此事的打算,她也只装作事不关己,轻飘飘揭过。 “好孩子,你只问旁人的事,却不问问自己的事么?” 见她久久没有言语,太后终于回过头。 洛久瑶定了定神,抬起眼睫:“你曾诱导许美人调换襁褓,却如何知道她真的依你所言?又是何时知道我的生母并非是她?” “哀家当然知道,从你学会走路,哀家第一次撞见许美人带你到御花园放风筝时,我就已经知道了。” 太后目光柔和地端详着她,许久,竟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眉眼。 洛久瑶猛然侧首躲过,一抬手,制住她的手腕。 太后不在意,只是任她制住自己的手臂,缓缓转过身:“那是哀家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怎么能认不出与她这样相像的眉眼……” 她慈眉善目,望来的目光中染着七分对故人的牵念,余下三分闪烁不定,竟也好似有对幼辈的疼爱与宠溺。 洛久瑶竟在这样的目光中恍神一瞬,正此时,殿外却有雷声滚过,刀剑相撞之声交错而起。 短刀骤然出鞘,洛久瑶抬手捏过眼前人的手肘,趁其脱力擒住她的手臂,横腕架刀,猛然将短刀架上她的脖颈。 刀刃贴擦而过,划破护在颈侧的华贵衣摆缎,贴上太后的脖颈。 随行礼佛的守卫已调换过,出行之前亦有守卫暗中递信,表明自己所属秦征。 既然如此,怎么会……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白光闪过,搏杀的影子交映在殿门所糊的棉纸上,连迸溅而起的血珠都异常清晰。 洛久瑶转回目光,却见太后正笑着看她。 像是在说——我都知道。 “好孩子,你在犹豫,你该杀了哀家的。” 刀刃映出寒光,太后的嗓音温和若水,“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若你此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