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昭昭有些想笑,也就顺从本能笑了出来。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低的男声:“疯了吗?” 昭昭吓了一跳,猛地向后撤了半步,惊恐地瞪向黑暗里声音的来源处。 谢归的声音懒懒地从她侧后方的沙发上传来,“跑到别人家关着灯傻笑啊。” 昭昭才反应过来是谢归的声音,她抚着胸口,“你在家怎么不开灯?还以为你没在家呢。” “私闯民宅啊。” “我和你打过招呼的——额,算是打过吧。不过门禁卡我放在这里了,以后……” 昭昭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虽然仍旧是在黑暗的环境里,她看不清谢归是以什么样的姿势躺在沙发上,又是怎么样的一个状态看着她。 但随着声音的响起,客厅里的酒气慢慢明显,一种沉重的、悲伤的气息好像缓慢从黑暗中蔓延开来,他声音的余韵在这片黑暗中显得十分无力和悲凉。 她咬了咬嘴唇,转身,“那我走啦,东西我放在这里了,你想扔就自己扔吧。” 没有人回答。 昭昭向着门口走了两步,沙发上传来轻微的一道窸窣声,但没有后续,也没有跟来的脚步声。 电梯层数渐渐接近,电梯门“叮”一声打开的瞬间,昭昭折身走了回去。 她熟练地从她以前准备的药箱里找出醒酒的东西,拿到了厨房。 好聚好散吧,她想。 就算是个陌生人,她这种多管闲事的性格也不能置之不理的。 这肯定不是他的第一顿酒,但一定是这几天来的第一次醒酒汤,喝完就两清了,她就什么都不管了。 不管有多么想管,都不再管了。 醒酒汤在炉子上炖着,昭昭对着跳动的火焰发呆。 人之所以纠结,是因为还有得选。 可这世界不是一个双选项,不是非裴仅就是谢归的。 她终于明白,不是谁配得配不上谁的事,而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本来就是一条一条有头有尾的线段,没有那么多永恒啊、永远啊、一辈子啊这种东西。 他们只能陪伴彼此走过一段的路,有人来,有人离开,有人留下,有人再也不会回来。 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开心的,这就够了。 但也就只能这样了。 裴仅和谢归,以及她,他们都有各自要走的路。 汤水煮沸发出“噗噗”的声音,昭昭才从思绪中走回,熄火,舀了一碗汤端到了客厅沙发旁。 “你自己能喝吗?”她蹲在沙发边。 她开了一盏暖白色的落地灯,谢归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她,漆黑的、水涔涔的眼睛里映照着她的模糊的影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