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卉笑道:“我就说高晟不是坏人,你们都不信,看吧,他还是挺有人情味儿的,温家伯伯过世三年多了,人家还记得这份师生情谊。” 那人最会玩弄人心,才不是好人! 但这话温鸾没法说出口。 “他……”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提醒一句,“他可不是良善人,看看其他几房出狱的模样,尤其是五叔父,还是离他远点好。” 宋嘉卉满不在乎道:“他们活该,以前就没少给咱们添堵,我还要谢谢高晟替我出气呢。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和他正式结交,对咱家也有好处,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给他递帖子。嫂嫂嘴笨不会说话,娘你是长辈他难免拘谨,就让我去好了,说不定过几天爹爹就能出狱啦!” 看着一脸兴奋滔滔不绝的女儿,郑氏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人?哼,就是这个好人,抓走了你爹爹和你哥哥,就是这个好人,挑拨得宋家分崩离析,一盘散沙,就是这个好人,夺我儿……” 这句话几近从她齿缝里迸出来,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宋嘉卉和温鸾都不由心底发寒,一时间谁也不敢再言语了。 郑氏深深盯视一眼温鸾,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只耐心劝导女儿:“你年纪小,不懂人心险恶,高晟阴险狡诈,绝非善类,但凡和他沾边儿,都不会有好下场。听话,不要再提他了。” 此话入耳,温鸾不禁抬头看了看婆母,胸口仿佛塞了团烂棉絮,堵得她生疼生疼的。 宋嘉卉犹自不服气,却不敢再顶撞母亲,耷拉着脸嘀嘀咕咕,“他也是奉旨办差,皇上来位不正,忌惮爹爹这些前朝老臣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冤有头债有主,他就一个听吆喝,没必要把帐记人家脑袋上……” “你给我住口!”郑氏倒吸口冷气,此时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即叫来周嬷嬷,“送六小姐回去,院门从外头上锁,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这是要禁足?宋嘉卉大惊失色,“我又没说错,凭什么把我关起来?我还要去看爹爹和哥哥呢!” 郑氏目光阴沉,嘴角紧抿一言不发,周嬷嬷心知她是动了真怒,忙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半哄半推,好歹送走了这尊大佛。 “温氏等下再走。”郑氏语气很冷。 她又恼上了温鸾,如果她当初拦下女儿,女儿就不会在张家见到高晟,更不会上他的当受他的骗。 自打女儿落地,还是头一回挨罚,女儿难过,殊不知她这个当娘的心里更难过。 都是温氏害的,她自己毁了不算,还要拉着嘉卉跳火坑。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国公府的庇护,就凭她那狐媚子的长相,早不知成了谁的玩意儿。 真是个扫把星! 郑氏冷眼打量着温鸾,忽心头一动,嘉卉不是没见识的乡下丫头,又有亲哥哥珠玉在前,眼光高得很,居然见高晟一面就惦记上了,可见这个高晟还是有点蛊惑人的本事。 那温氏呢? 女人总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念念不忘。 郑氏感慨般叹道:“其实嘉卉的话也有点道理,或许高晟真没有外头传言的那般不堪……你和他打交道多,你认为呢?” 温鸾一怔,如实答道:“捉摸不透,给人的感觉很危险,也很压抑。母亲,您刚才说高晟是我父亲的弟子,真的吗?” “自然是假的,不然怎么骗过嘉卉?”郑氏笑笑,“温老爷秉性高洁,是真正的君子,如果真教出这样一个弟子,恐怕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温鸾跟着笑了下,笑意未达眼底。 很快,周嬷嬷端来药碗,温鸾本想说昨晚没发生什么,不用喝,然而又觉得解释起来实在没意思,婆母已经起了疑心,她现在就是多说多错,索性接过碗一饮而尽。 郑氏又留她说了会儿话才放她走。 大雨过后清寒袭人,一阵阵凉风吹得满壁字画簌簌抖动,周嬷嬷蹑手蹑脚走到窗前,正要关窗,冷不丁郑氏突然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