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让一让。”王唯一挤进去。 宗门弟子正想说没礼貌,一看王唯一,愣了一下,“你还活着?运气真好。” “?”她有见过他吗? “审判场我们一同围观近神人殷长衍行刑,我站在你身边。你一边喊着别挤了,一边屈肘怼我,我腰上多了三块淤青。” 啊。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让一让,我有急事,不然再怼你。” 宗门弟子下意识侧身让路。 长安镇镇长举着火把,朗声道,“长安镇人士章非凡,受窃脸者引诱,与之私通□□怀上孽种。长安镇断不能容忍这等德行败坏之人。今日放着诸位的面,烧死这不知廉耻之人。也希望其它镇民引以为戒,切莫再犯类似错误。” 火苗刚舔舐上章非凡衣摆,王唯一闯了上去,一把夺过火把,头朝下“刺啦”一声给按灭。 王唯一上下打量章非凡,见她平安无事,一颗心揣回肚子里。给了她一个眼神,叫她安心。 环视众人,朗声道,“章非凡不过是普普通通地认识一个男人,嫁给一个男人,为他生儿育女。她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凭站在高处义正言辞地指责她,凭什么杀她。你们是在草菅人命。” 看向几个宗门修士,“你们是修士,应该知道罪恶归身、祸不及他人的道理,难道连你们都同意长安镇的做法。” 修士当然知晓这个理,但这件事不一样,“就凭章非凡嫁的人是万恶的窃脸者,她就该受此刑罚。你问一问这里的各门各派之人,谁没几个挚交好友、师兄弟妹死在窃脸者手里。章非凡私通窃脸者,还有了孽种,镇兵只烧死她已经是法外开恩。若换成是我,她全家都别想好过。” 王唯一经历过十八年前“永恒花冠”,她知晓那种绝望,“窃脸者做的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你们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在迁怒。相对于懊恼自己的无能,你们更愿意发狠责怪别人。” 各个宗门弟子怔了一下,他们拧着眉想反驳,可是惊讶发现她说的是对的。 镇长眼皮子微抬,浑浊的眸子中透出一线锐利,“姑娘,你有没有听过地脉。地脉沉睡的时候,一切都相安无事。可当它苏醒,那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坏事,没有人能活。窃脸者就是地脉苏醒的前兆之一。正常人会被地脉苏醒同化成窃脸者,窃脸者本身就代表着一场坏事。” “对待坏事,当然是赶在它祸害人以前就根除干净。我知道姑娘心善到愚蠢,可是心善也要分一分对象。姑娘需得知道,纵容坏事,就是在对所有的百姓使坏。” 人群中,华铭面无表情一直在听。 这套说辞他已经听了无数次,熟悉到镇长每一吸口气他就能一字不差地推出对方接下来说的所有内容。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气到浑身发抖,握着拳头冲上去跟人理论。再长大一些,他能充耳不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现在,他能笑着符附和对方的话题,一起对窃脸者指指点点。 他清楚地意识到,只有窃脸者会和窃脸者站在一起,其他人的不屑与之为伍。就算只有口头上的虚伪应付,他们也不肯。 呵,可悲的窃脸者。 王唯一说,“镇长真是心怀天下。镇长,我要是你,就会建一个祠堂把所有的窃脸者供奉起来,感谢他们为世人做出的牺牲。” 镇长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照你所说,正常人会被地脉苏醒同化成窃脸。那换句话说,这一群人付出了身体被蚕食异变的代价来向世人发出‘地脉即将苏醒’的警告。” “可是世人又做了什么?世人高高在上,无视他们,贬低他们,践踏他们,将逆耳忠言看做恶意诅咒,还频频出手意图封住他们的嘴。” “窃脸者才不是你们在广场泥炉中烧死的罪恶满身之人,正相反,他们是提醒着者、劝诫者,是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