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派系,一山不容二虎的,就连朝堂上那些威风四面的官儿,也不过是这些事罢了。 云夫人背后一定也说赵夫人呢,你不喜欢说,不开腔就行了,脸色太明显了,人家要看出来的……” “我看云夫人背后就没这样。”卿云固执地道。 “别傻了。”娄二奶奶无奈,看了一眼里面道:“我先进去了,你透透气就进来,赵夫人还一直在问呢,说卿云吃不吃得惯斋饭,问你要吃什么,让人从山下送过来。你可别寒了人家的一片心……” 娄二奶奶说完进去了,卿云在外面站了站,凌霜这才出来,姐妹俩相对无言。 “你是知道你不一定要嫁赵景的,对吧?”凌霜沉默半晌,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卿云笑了。 “赵景不是已经是最好的了么?”她反而问凌霜:“其余姓贺的姓秦的,还不如他呢? 我中意赵家,赵家也看得起我,娘已经开心得不得了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凌霜也无法反驳,只得叹一口气,看着她进去了。 中午吃斋饭,赵夫人果然十分照料卿云,拉在身边坐下,当做自己女儿一般,众夫人都凑趣,说“偏赵夫人手快,一上来就把卿云抢了,这是故意在扎我们的眼睛呢……”娄二奶奶高兴得不行,娄三奶奶把牙关都咬碎了,只能在其中陪着笑,勉强应付。 娄二奶奶的话把这些夫人中的派系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赵景和卿云的亲事,不仅是两个人的事,连带着娄二奶奶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了,反而是娄三奶奶被排挤出了中心圈子,吃饭的时候,赵夫人和娄二奶奶坐上座,卿云坐赵夫人下首,连和娄家交好的梅四奶奶也沾光,坐到主席去了。 只要不出意外,接下来二十年,赵夫人一派中的地位,就是按着这样的顺序来了。 第22章 绝色 张敬程带着翰林院的同事们,在桃花坞踏青,赋诗行酒令。 他是江南士人,父母都已经亡故,家族也都在南方,孤身一人在京城做官,很得官家倚重,正是平步青云的时候。 他在城南赁下一处宅子,正是龙侍郎家卖掉的那栋,可见前途无量。 但他守孝三年,府中也没个女主人,但翰林院学士,已经算是一方长官了。 每逢节假日要招待同僚,他都是在饭馆酒楼里,或是叫一桌酒席到家里来。今年是他来拜年时,云夫人问他:“文靖升了学士,请了同僚们烧尾宴没有?” 他老老实实答了,果然又是准备叫一桌酒席来家里。云夫人笑了,说:“文靖还是这样,不拘小节,虽然读书人不在乎这些,但别人看了难免不像样。 这样,我今年办桃花宴,就在桃花坞,你不如请你的同僚过来,我给你置办一席,保管又体面又便当,反正于我不过是顺手的事罢了。” 张敬程再三推辞,云夫人一定要替他请,最后还笑道:“你也可怜可怜你的同事们,长官升职,是要备礼金的,你收了人家的礼金,就请人吃外面的酒席,寒碜不寒碜?” 张敬程无法,只得答应下来。 云夫人果然安排得极妥当,昨天马球宴,就让贺南祯请他们过来观宴,翰林院的士子们都是寒门出身,哪里见过这样的盛会。 一个个都大开眼界,虽然被赵修那些世家子弟取笑了,但也都没往心里去。 今日中午,云夫人果然备下一席酒宴,原来桃花坞里还有个小院子,就在山脚下,溪流穿院而过,两岸都是盛放的桃花,绿草如茵,简直和桃花源一般。 宴席摆在院中,大家都饮了酒,最爱说笑的岑元山就提议道:“咱们等会来行飞花令吧,成日家只说京城酒令多,又雅致又新鲜,我们翰林院的学问最好,反而没好好热闹过,说出去人家都不信的。” 他们于是行起令来,翰林院都是科举考出来的硬功夫,连典故都生僻得很,都是自己人,也不怕别人笑迂腐,个个都旁征侧引,张敬程也不自觉玩了起来,正认真跟岑元山争辩:“……刍所以萎白驹,托言礼所以养贤人。 这是我们认字就会背的东西,说好的射覆是雅事,怎么好取笑白驹的名字,罚酒罚酒……”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