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娄老太君顿时笑了。 “你这孩子,怎么也这么犯傻?” 娄老太君今年已近七十,已经是历经无数风雨的老封君,看着锦绣的眼神十分通透豁达,问道:“衣服是不是秦侯爷的有什么要紧?你还以为,是衣服证明他们有情? 你想想,秦侯爷是什么身份,清河郡主和文远侯府的独子,嫡出的文远侯爷,那是什么家世教养? 不是他的衣裳,他也来认,他和凌霜的情,不是更上一层?” 锦绣到底是未婚的女孩子,被娄老太君点破,顿时如醍醐灌顶,道:“老祖宗,你是说……” “管他内情是什么,咱们家凌霜,就是秦侯爷凌晨赶来认下的女孩子,这才是这件事的本质。”娄老太君看着镜中的自己,昂着下巴。 自长房娄家大爷去世后,她也有许多年,没有露出这样的神色了。与其说是得意,不如说是跃跃欲试,道:“我早说过,我看人是不会错的,卿云是稳中求胜,凌霜却活脱脱是你们大爷当年的模样,看着整日里游荡,谁知道一眼没看见,他就给你考个探花郎出来。 卿云这样的人是做中流砥柱的,但一个家族里,还是得有凌霜这样的人,才能鲤鱼跃龙门。” 锦绣见娄老太君雄心勃勃,只得点头称“是”。 “走吧。”娄老太君道:“咱们去看看凌霜怎么样了,这丫头虽然脾气暴,骨子里却不坏,不会跟娴月那丫头一样记仇,咱们得赶在二房回来前,把她的心挽回来才行,不然等她娘回来,就不好办了。” - 娄老太君虽然计划得好,却没想到娴月比她想的还记仇,她那个丫鬟桃染,也是一样的刁钻,直接把守住了暖阁,带着黄娘子,客气倒是客气:“三小姐刚醒过来,又睡过去了,二小姐正给她煎药呢,不能出来见老祖宗了,老祖宗恕罪。” 娄老太君在自家府里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何况是祖母上门看孙女还被拒之门外。 锦绣立刻就要上前训斥她们,被娄老太君阻止了。 “既然这样,就让凌霜好好休息吧。”娄老太君现在好说话得很,笑容满面地道:“我就先回去了,叫娴月不要出来送了,晚上去我那吃晚饭,横竖是见得着的。” 娴月是真记仇的性格,当初娄老太君执意要抄查她们,她放的狠话,娄老太君忘了,她可没忘,如今形势逆转,她直接把住了凌霜不让娄老太君见,对外只说是凌霜大病初愈,还不能见人,娄老太君也拿她一点办法没有,三房如今也知道形势比人强,整天缩着不出来了,连玉珠碧珠也称病在房里了。 这样僵持着,终于等到三月二十一日深夜,娄二奶奶的船回来了。 她坐的是官船,带着卿云日夜兼程赶路,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家里二门都落了锁,自然是闹了个灯火通明,比娄家二房回府时还风光得多,娄老太君亲自来接,问些一路上的奔波冷暖,娄二奶奶只是淡淡道:“辛苦自然是辛苦的,但听说凌霜病了,我哪敢不回来呢,一路上都担心死了。” 娄老太君一见她就知道黄娘子去接她时已经把这些天府里发生的事都说了,自然也只是态度和蔼,娄二奶奶见了凌霜,见不到十天,她病得瘦了几斤,顿时心中更有怒意,表面仍然维持着平静,只催促着要搬回那边院子去。 娄老太君苦留,道:“凌霜正病着,怎么好搬呢,孩子的身体重要……” “老太君说得有道理,但我听说凌霜病了,没日没夜赶回来,连卿云的事都没来得及操办,如今见了凌霜,如同捡回条命似的,恨不能日夜守着她才好。”娄二奶奶只淡淡道:“老太君这里虽然好,毕竟不是自己家里,诸多不便,要再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搬回自己家,到底放心些。” 她也不提什么“那院子不过多道门,仍然是一个府里住着”了,经此一役,显然是铁定心要分家了。 娄老太君当初搜查凌霜,打鞭子关祠堂时虽然义正严词,但见了人家的亲妈,到底有些心虚,心里难免怪三房太狠,她本来也只是准备小惩大诫,没想到三房差点趁机了结了凌霜的性命,连她自己想想,都觉得后怕。 要是凌霜真有个三长两短,和文远侯府的交情不就成了镜花水月了么。 娄老太君是当家的老太君,几十年经过风雨无数,也是能屈能伸,既然下决心要笼络二房,自然也不介意娄二奶奶两句带刺的话,只笑道:“搬回去也好,让凌霜好好养身体,锦绣,去把我那两枝老山参拿来,交给二奶奶带回去。” 娄二奶奶见她下血本笼络,倒也不推辞,她是个实惠的性格,不会跟好处过不去,当下收了老山参,把扬州买回来的一些土仪交给了娄老太君,又给大房三房各送了点,然后就如同个打了胜仗的老母鸡一样,带着自己这群小鸡仔回了自家院子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