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但我为什么要走呢?”她反而告诉秦翊:“去年冬天,来京城的路上,我其实生了一路的气,我怪我爹娘非要回来,进入京城这个将我们女孩子称斤论两的地方,但我知道卿云和娴月需要这样一个地方。 我也确实想过走,但这次我真的可以走了,一天就出了京畿,七天就下了江南,明明到了扬州,我却有点懵了。” 她说:“扬州还是老样子,我从小长大的街巷在那里,店铺在那里,甚至我们住过的家也在那里。但我的家人不在那里。 我忽然明白,其实我一直想去的地方,从来不在扬州,因为扬州没有我的家人,但也不在京城,因为我对京城也有诸多的不满意,我想要的地方,是要我自己建设出来的。” 秦翊终于发出了疑问的“嗯?”。 “你当然不懂了,你是架上的鹰嘛,什么都不做,就是你最大的抵抗。但我不同,我是燎原的火!” 凌霜说得兴起,直接在马厩的槅门上一蹬,跳了上去,高高站在了废弃的石槽上,道:“你只要知道,我的家人在这,我想保护她们就行了!这是多么关键的时候? 花信宴结束,我想看娴月和卿云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我还要帮蔡婳找到她自己的人生,我想看探雪长大,想要和我爹娘在一起,我也想和你骑马,射箭,打马球。 这跟她们需不需要我都没关系,因为我想要这个结果,所以我就得为这个结果努力。怎么能因为受到一点挫折,就落荒而逃呢?这不是把整个世界都让给了别人吗?” “所以你也不想去见天地宽?”秦翊问到。 凌霜站在石槽上,得意地笑了。 “什么是天地宽?秦翊,你告诉我。”她眉飞色舞地道:“你是没机会出去,等你出去了,你就会明白,你想去的从来不是什么远方,只是你周围的世界不是你想要的,所以你以为它在远方。 其实不是的,你我都是读书的人,书上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却觉得行万里路不如做一万件事。 你想想,我们最在乎的真的是塞上的沙漠,江南的青山? 不不,一千座高山,一千条河流,世上所有美景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娴月在我心中的重量。 你也有你的朋友贺南祯,有你的母亲,你只是不说,但你一定在乎他们的幸福,胜过这世上所有的远方。 我在江南做了很多事,贩了东西,赚了钱,还救了一个小女孩,你知道吗? 我在扬州才渐渐明白,我从来不是只有嫁人和当尼姑两条路,我还可以像一个男人一样,建我自己的家! 我可以赚钱,可以骑马,可以射箭,可以留许多房间给我的亲人和朋友,我想要在这京城建设我的家,我要赚钱,买院子置地,我要给娴月和卿云,蔡婳,甚至探雪都留房间,置产业,我还要像你们家一样培养自己的亲信,左右手,收留惠娘那样的女孩子们,我想要我周围的人都在我的帮助下得到幸福,这才是我的天地宽!” 她说得激动时常是这样,脸上有股惊人的热烈,这让她呈现太阳般的光辉。 她说她是燎原火,这不是自负,她其实是比那更炽热的东西,连石头也要被他点燃。 秦翊不同,他是架上的鹰,秦家就是锁住他的架子。 这个王朝不在的时候秦家就在,也许王朝亡了,秦家还在。 也因为这缘故,秦家必须得做一块石头,做枯死的树,不然官家只怕不能安寝。 所有的日子,都一眼能看到头。 所有的问题,都早已有了答案,秦家甚至没有问题,只有缓缓流淌的时间,秦翊清楚地知道自己十年后会在哪里,二十年后又在哪里,干着什么,遇到什么。 他不只是丰碑,也是倒下的古树,千载万载,亘古不移。 而凌霜能点燃他。 即使只是燃烧的错觉,也让人心神驰荡。 但他开口就让凌霜扫兴:“那如果无法成功呢?” “为什么一定要成功?”凌霜反问他:“我当然有可能失败,卿云难道没可能失败吗?赵景绝对不是什么好归宿。娴月没可能失败吗?谁证明过情意能让人白头偕老? 但她们都敢勇敢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