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参观江柠带他来的招待所,江柠在前台开房的时候,他就一直坐在那里,眼睛到处打量。 这里的每一处对他来说都是如此新鲜。 招待所有些陈旧了,估计是以前建的老招待所,可在江爷爷眼里,这就是顶顶好的住处了。 江柠只定了一个标间,里面两张床。 江爷爷按着柔软的床铺,和床铺上雪白的床单,有些不敢坐。 “把人家床坐脏了可咋好?” “没事,不是有干净衣服吗?爷爷,你先进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十一来临,天已经没有那么热了,早晚甚至会感受到一些凉意,需要穿一件单薄的外套。 江柠进浴室,调好水温,告诉江爷爷要怎么弄,里面还有洗头洗澡用的沐浴产品:“这些都可以用,全都是免费的,你要是怕把别人的白床单弄脏了,就用这个洗洗干净就行了。” 江爷爷因为年纪大,在山上挑水不方便,每天洗澡,就是用麻布澡巾,弄一盆水,在身上擦洗,更热的时候,就到山涧溪流中,用澡巾擦洗。 但他是很乐意使用这些他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儿的,这些可都是他回去,跟他的老伙计们吹牛的资本。 他的那些老伙计们,整天没事就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吹牛打屁,这个说他儿子带他去国营饭店吃了什么好吃的,国营饭店的厨师手艺多么多么好,烧的菜多么多么好吃,吹的跟吃了国宴御膳似的。 要么就是吹他们的女儿带他们去了什么什么商场,商场里的衣服有多好多贵,还要给他们买,他们不要。 嘁~ 他大孙女作文可是得了一等奖,带他来沪市了呢! 江爷爷一个人在浴室里,越想越美,恨不能立刻就回到江家村,去村口的老槐树下,跟他的老伙计们吹牛去。 在江柠帮他把水温调好后,他还尝试着自己调温度,原来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中间就是温水啊。 墙面上的小瓷砖,还是彩色的呢。 地板上也都是瓷砖,一点灰尘都没有,干净的一尘不染。 还有马桶,水一冲,什么都干干净净。 后来江爷爷回去和他的老伙计们形容:“大城市的地面干净的,比你用舌头舔的都干净,马桶都雪白干净!”他得意的问他的老伙计们:“马桶你们知道是啥不?” 洗完澡,换好干净衣服,江爷爷佝偻着背,双手背在身后,美滋滋的走出来,江柠安顿好爷爷,自己也去洗澡,顺手就把两人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挂在外面晾晒。 江柠和江爷爷两人的衣服都很破旧,尤其是江爷爷的,他自己不会逢衣裳,江奶奶也不会,衣服破了,就只能自己拿着缝衣针笨拙的戳着,缝的好不好的,他也不在意,反正能穿就行。 所以他的衣服,大多都歪七扭八,江柠小时候,他给江柠穿衣服也是这样,前面穿到后面,后面穿到前面,反正主打就一个,穿上不冻着就行。 而江柠的衣服,是大的老大,跟小孩子穿大人衣服一样,小的很小,都是穿了多年,穿小了还在继续穿。 这样的衣服一般都是江柠难得的几件能拿得出去的没什么补丁的好衣裳,即使穿小了,江柠依然舍不得收起来,留着继续穿的。 招待所的床太软了,江爷爷睡的很不舒服,翻来覆去的,一直到凌晨两三点中才睡着,早上起来腰酸背痛,很不舒服。 可他什么都没说,依然双手背在身后,宛如背着一直龟壳的老乌龟,慢慢悠悠的跟在江柠身后。 见江柠带他去医院,不去领奖,江爷爷问:“你不是说今天上午领奖吗?” 江柠道:“早上我跟主办方打电话,主办方听说我只剩下两天假了,明天就得回吴城,就说让我直接来医院做体检,把奖金直接打到我银行的存折账户里,在医院体检的单子留好,到时候寄给他们,他们直接打钱就行。” 江爷爷有些忧虑的想,他大孙女不会是被骗了吧? 可他又不敢说出来,怕打击到自己大孙女的自信心。 他犹豫了好半响,还是没说,只拉着他大孙女的手腕说:“我还是不做什么体检了,你把你检查就行。” 江柠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悄悄塞到江爷爷手里,让江爷爷赶紧藏进口袋,别让小偷看到,到时候偷走了。 她小声地对江爷爷说:“爷爷,若不是这次比赛是学校让我们参加的,我的作文还真上了书,我还怕遇到骗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