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息和颤抖着手往后移动,最后绊倒在地上,披散着头发惨白的脸如伥鬼。 红烛燃尽了,遮掩了满堂的荒唐。 * 那日的事太过于荒唐了。 苏醒的记忆,肮胀的事,褚月见醒来后,第一反应便是伏在床榻上干呕。 好在检查了并没有任何的不适,才勉强止了干呕。 虽然她和褚息和并非是亲姐弟,从某种意义上来看算是有血缘关系,她当得起他的一句表姐。 所以她自幼便视他为一脉相连,甚至为了自欺欺人,张口便说和他是一个肚子出来的,以此来遮掩她并非先帝血脉。 要是这样的情况下和他有些什么,指不定得吐到胃出血。 褚月见躺在床上,整理着方才回归的记忆,然后越想越气。 她被关在了金殿中。 自醒来后便未曾见过一次褚息和,好在她如今也不想看见他。 因为被关了,她反而想念奉时雪的心越渐加重了,像是重病之人急于要见他最后一面。 每日都有宫人上前来精细给她妆扮,不管如何妆扮,她的那张小脸都是透白的。 被关的第三日,褚月见终于开口了,推开了正在给自己梳头的宫人。 错金缠枝香炉,芳烟布绕,遥冲紫薇。 宫人跪了一地。 褚月见站了起来,一袭红衣衬得那张小脸近乎透明,嗡动了唇缓缓出声询问:“他呢?” “回娘娘,陛下正在鹿台议事。”宫人回应道。 褚月见抬手将妆案上的珍珠粉盒打翻在地,缓声道:“我要见他。” 金碧辉煌的金殿上,朱红龙柱鼎立,满堂的肃静严谨。 “陛下,南海陈氏陈衍让,未受诏书擅自离京,是为藐视天威。”穿着补服的大臣手持玉笏跪地呈报。 金殿上的人未做任何回应。 “洛河京近日窜入数百难民,皆是南边水患逃亡而来,天子脚下的百姓,如今被这些难民扰得苦不堪言,恳请陛下下旨严惩难民……” “陛下……” 在底下的人都通报完了之后方才发觉,上方的帝王从一开始便没有开过口。 一时之间众人有些拿不准,如今帝王是如何做的打算。 自那日这位年轻的帝王,在鹿台斩杀了国子监祭酒后,太傅联合不少肱骨大臣,齐齐以辞官威胁,本来是被挽留下来的。 但这位年轻的帝王忽然昭告天下要立后,立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为后,本也无碍。 放眼前朝,也有不少的帝王做出如此行径,所以并不觉得荒唐。 可偏偏荒唐的是,最近几日有谣言,宫中那位娘娘是刚被讣告的公主殿下。 这般荒唐的事一出来,太傅得知后当场气得吐血晕倒。 昭阳褚氏荒唐,先帝强娶自己皇姐安和长公主,已经是荒唐到了极致。 如今新帝坐金殿之上,所行之事与之前无二,甚至荒唐更甚,废其后宫制,独守一人。 太傅醒后第一件事就跪在鹿台,一跪便是三日。 殿中的帝王权当未闻,依旧将新修葺的金屋防得密不透风。 帝王金殿内行风流事,殿外清廉之臣当着众人的面,颤抖着手褪了那穿了大半辈子的补服,头也不曾回地离开了。 自太傅离京之后,朝中相续有忠良之臣离去,偌大的昭阳已经是外表富丽堂皇,而内里已然蛀虫生满。 奸佞结党营私,世家群聚滥权。 底下跪着的人见高坐上方的人未言只语,复而再次重复方才所言,上方的人才有所动作。 黑金繁复古纹袍自抬阶迤逦而来,褚息和立在方才报流民之事的大臣面前,冷峻的面容冰凉一片。 褚息和抬脚踩在他的后背上,低头轻问:“你说,应当如何处置这些流民?” 大臣俯甸在地上还未开口,便又听闻少年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不敢抬首只能凭借语气来判断。 陛下当下的心情尚还好? 大臣不确定地暗自揣测,但又因为后背的脚而产生不安。 “腰斩?刖刑?缢首?”褚息和眸色黝黑,歪头看着脚下的人,缓缓问出口:“你觉得哪一样好?” 虽然觉得这些刑法过于残忍了些,但他还是从中挑选了一个:“回陛下,臣以为,随便抓几个扰乱百姓的流民施以刖刑,便足以震慑……” 他埋头讲着,所以并没有看见头上的帝王,已经接过了宫人递过来的宝剑。 血洒在金殿上。 方才还在喋喋不休的人,现如今已经从腰间被切开成两半。 他还没有立刻断气,所以看见了方才还在含笑询问他的帝王,肤白如膏,干净漂亮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