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僵持,谁也不肯让步,车厢内陷入死寂。 “主子,夫人,大门口到了。”德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先敲了敲回字纹浮雕红木车门,得到命令后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掀了厚厚的毡帘等两位主子下车。 风轻妄率先跳下马车,而后转过身掌心朝上抬起,顾今月紧随其后,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踩着轿凳下车,头也不回地往寺院大门走去,连惟帽也不曾佩戴。 德四敏锐地察觉到太子殿下动作一滞,余光向上看了一眼,发现主子脸色发青,眸色深沉盯着前方,嘴角还拧着冷笑。他后脊微微发颤,垂眸硬着头皮道:“主子,要跟上去吗?” 嬴风冷着脸偏过头,寒声道:“你们是死人么,还不跟上。” “是!”从后面马车下来的两名婢女急匆匆追上去,走在最后的那人被德四拦了一下,看懂他眼神提示后匆忙从马车内取了惟帽马不停蹄地跟上去。 “主子,”德四知道太子殿下最烦求神拜佛那一套,早有准备,“无尘道长在后院厢房等您,不如等夫人上完香后您再去接她。” 嬴风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仰头望向依山而建的皇家寺院。 红墙金瓦,古朴大气,四周群山环拱,林木葱茏,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听见里面隐约传来的诵经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其香火之旺盛可见一斑。 想当年她母后也喜欢来这里上香。她总是虔诚地跪在佛祖面前许愿,保佑她的丈夫和儿子平安顺遂,长乐永康。 可笑的是,她尊贵的丈夫为了长生大道毫无人性地残害他们母子二人,最后一个死,一个心里留下了永远的伤。 求佛不如求己,神鬼之说皆是无稽之谈。 他嬴风想要的,从来都靠自己。 头顶旋风的骏马似乎察觉主人心情不妙,讨巧似的用头蹭过来,被嬴风推在一边,笑骂道:“一身臭汗,少来沾我。” 骏马鼻孔喷气,不屑地哼了哼,把头扭开。 他用手帕擦了擦 殪崋 手,白色绢布上留下淡淡血红色。 * 顾今月独自走入主殿,跟上来的婢女想给她戴上惟帽,被她冷眼呵退。 正上方供奉着高大贴了金薄的佛像,神情庄严肃穆,殿外的香烛雾弥漫到佛祖脚边,烟雾缭绕宛如身临西方极乐之境。 佛像正下方放着三个暗金色圆蒲团上,正面绣着一朵血色莲花。 顾今月跪下闭目双手合十,听着殿内两旁沙弥们低沉平缓的诵经声,她因风轻妄而愤怒的心绪此刻倏地沉寂下来。 等她再次睁眼,内心仅余平和与宁静。 守在后面的婢女们扶她起来,拿着惟帽的婢女见她欲往外走,上前一步低声道:“主子正在与主持品茗,已为您准备好一间禅房,不若您去歇息片刻,奴婢即刻去通知主子。” “不必,”顾今月淡淡道:“我自个儿转转,你们不必跟着。” 两人婢女对视一眼,动作分毫不让。 顾今月自嘲道:“我的话是不管用么?你们只听他的,我也得听他的,看来我们都是一样的。” 两人赶紧跪下来,嘴里连忙告罪:“夫人金尊玉贵,我们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这简直折煞我等。” 她冷笑一声,丢下二人自行踏出殿外。 两个婢女训练有素,一个去赶忙去通知太子殿下,另一个小跑跟上去。 顾今月容貌出众,明媚艳丽的五官一出大殿便引来众多人侧目,其中不乏有适龄男子蠢蠢欲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