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只有天理和深渊,他只把闻音真正当成得用的下属,甚至于半个朋友。抛去愚人众和璃月之间的矛盾,细细数来,竟是一段最愉快的难得时光。 不过,既然已经过去了许久,也没什么再告诉她的必要。 眼下她想要谋求璃月港——摩拉克斯也不能确定,深渊封印解开之后,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同她开战,不死不休?还是就此默认她的掌权,眼看她架空七星? 聚集七国力量的闻音,当真能做到那般的事情吗。 “这种减轻痛苦的办法我已经研究出来许久,只是会导致深渊力量变得更强,我一直忍着没用过。看帝君的神色,似乎确实有用。” 眼见摩拉克斯神色似乎更轻松些,闻音便收回手,甚至后退了两步。 她极快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眼下的情况,确认吊打奥赛尔没有问题。 摩拉克斯一直没有说话。 被深渊封印的神明,这段时间里几乎会丧失五感,也感知不到外界时间的流动,他能做的,只有通过神力尽快将这些深渊力量拔除。 除此以外,世界好似只剩下一片虚无。没有光和热,没有元素流,没有神明,也不存在其他的生灵。 但或许是因为闻音是封印他的人,所以,他能听见她的声音,感知到她指尖落在额前的冰凉触感,触到她凑近自己时灼热的呼吸。 他受深渊影响而略有些混沌的脑海中,却似乎能模拟出她此刻的模样。 苍白的,冷淡的,锋利的,神光皎皎如明月。 连自己的存在都好似感觉不到的时刻,这是他唯一能感知到的事物。好像自己也不曾存在,只有她是世界的唯一,万物也因她而存在。 他也是。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虽然极度不适,但却好似另一种新奇的体验。 闻音这五百年来,便是一直身处于这般疼痛之下吗。 连同时间加诸于她身上的磨损,赋予她更多更深重的枷锁。 闻音并没有再说什么,她也不曾知道,摩拉克斯心底,再度浮现出了细微的动荡。 从摩拉克斯手中强行夺来的时间并不丰裕,其他的叙话,不妨等到真正决裂的一刻再说吧。 或许镇压奥赛尔归来之时,便能见到岩神手持贯虹之槊,与自己一战了。 闻音稍觉得惋惜,但并不算后悔。 悔恨是世界上最没有价值的东西,只要深思熟虑后下定决心,尽力去做,便没有后悔的理由。 毕竟,想要在摩拉克斯眼下谋求璃月港,这便是最好的机会,无论是对于七星还是闻音而言都是一样。 可最终要离开的时候,她站在窗边,还是回望了一眼。 被深黑色的泥沼困住的高贵神明,明明应该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却仍好似清楚地知晓她的位置一般,偏头看过来。 他睁开了眼,鎏金色的灿烂眼瞳中一片模糊,没有焦距,显然不能视物,但闻音好似有种异常明晰的感觉,那双暗淡的金色瞳孔之下,摩拉克斯仍旧静静地凝望自己。 可他说不出话,她也没有说。 如果这就是最后一次他们温和地会面,便像现在这样温和地结束吧。她想。 * 罗莎琳带人汇入璃月港的大街小巷的时候,耳闻目见皆是动乱。 这座城市,曾经长久地被仙人庇护着,即便前些日子传来岩王帝君遇刺的噩耗,大多数人依旧是并不信任的态度。 他们完全无法想象失去神明的日子。 而这场突然降临的动乱,就好似彻底打破了这段时间维持在璃月港表面的风平浪静,将水下翻涌的无数暗波彻底掀翻到水平面之上来。 暴风席卷城市,暴雨也倾盆而下,天地间似乎只余暗色,站在码头边上,更是可以望到孤云阁方向隐隐可见的可怕黑影。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