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姜莞眸色暗了暗,眼皮先是往下压了一瞬:“舅母,她有没有告诉过您,当年被郡公寻回之后的事情?” 魏氏皱眉看过去:“她只说……” 她才刚开了口,脸色骤然变了,没继续说下去:“她又骗了我?” 魏宝令跟她说了什么不重要,跟珠珠说了什么才要紧。 在家里的时候,魏氏确实心疼孩子,所以很多细枝末节或许忽略了。 来了国公府之后,才发现,也许……她是被利用了。 那种感觉是很微妙的,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她尚且来不及仔细想的时候,说情的那些话已经脱口而出。 现在回过味儿来,那些话也不可能收回去。 赵行刚才到正厅,说珠珠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她说,她其实就是察觉到可能还有问题了。 当着这么多的长辈,珠珠和赵行夫妇两个是多有分寸的孩子啊,还要避开其他长辈们,单与她说。 这会儿这样问了,魏氏心头一颤,周身寒凉,只觉得如同数九寒天置身冰窖之中:“你说,我听一听。” 姜莞心道果然。 魏宝令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人家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魏宝令可太会了。 她知道该利用谁,又利用不了谁。 “当初郡公为她的名声着想,把她掳走的那个拍花子的是早就被郡公杀了灭口的,刘娘子昔年在诸暨县开的青楼,也被郡公一把大火给烧了个干净,楼里的那些人,无一生还,不管她们见没见过魏宝令,认不认得魏宝令,只要是楼里的人,谁都没留下,除了刘娘子。” 姜莞深吸口气,稍缓了一瞬,手又覆在小腹上,轻轻抚摸着:“魏宝令她……她是接过客的。在灭口之前,郡公也要了那些人的信息出来,后来一年时间之内,那些人相继离世,总之所有知道内情的人,所有可能认出魏宝令,泄露此事的人,他一个都没有留下,也算是以绝后患,做的确实很绝。” 对此魏氏倒没觉得有什么。 她只是困惑:“那刘氏是怎么逃走的?” 就算阿兄当年是秘密行事,没有抬出会稽魏氏的名号去处置这些人,也一定会做的滴水不漏,怎么可能让刘娘子成了漏网之鱼? 姜莞果然摇头说不是:“她不是自己逃走的,是魏宝令求情,才让郡公留了她一条性命。 据魏宝令自己所说,她从前不够得宠,在郡公面前,她这个嫡长女说是没有任何分量都不为过,不然当年也不会出那样的事情了。 带了两个女儿出门,一个他如珠似玉呵护备至,另一个被人群挤散了,走丢了,他都不知道。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会稽郡公包括崔夫人都深以为亏欠魏宝令,从那之后,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 所以她给刘娘子求情,郡公同意了。 这次二哥哥他们到会稽郡去查案,魏宝令她……她从一开始就动了心思,要来京城,要嫁肃王兄。 她本是想凭着自己的努力,先接近肃王兄,再由郡公出面,求到舅母面前,总要力保着她顺顺利利的坐上肃王妃的位置。” “她留下刘氏性命,是为了让刘氏为她所用,好筹谋以后的很多事,做她手上最好用的棋子,她就不怕刘氏出卖了她?她这辈子彻底毁了?” 魏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她也知道,这些话问了实在没意义的。 魏宝令既然敢,就不会怕。 再不济,也有魏家给她兜底,她往后的人生又能坏到哪里去? 从事发之后魏宝令的种种做法看来,她确实没有怕过。 或哄或骗,总有办法。 至于肃王妃——她心野,要做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女郎,肃王不成,做郡王妃也行。 赵然不是纨绔,又跟肃王兄弟感情不错。 昌平郡王碌碌无为大半辈子,赵然可不是他。 将来肃王御极,重新启用昌平郡王府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至于说魏宝令和赵奕勾结这事儿,魏氏现在也没有那个心力再考虑什么了。 赵奕死了,魏宝令她—— “珠珠,你单独与我说这些,是不想让我再给她说情吧?” 魏氏这会儿声色平缓着,语气中也听不出什么波澜起伏。 姜莞递了一只手,覆在魏氏手背上,收拢手指握着她的手心,认认真真的叫了一声舅母:“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二哥哥说不能这样说话,因为魏宝令是您的亲侄女儿,您看她和姑母看我是一样的。 但我知道,我与舅母说实话,舅母不会生我的气,也不会心里不受用。 舅母您想想,她到了现在这种时候还在骗您,瞒着您,根本就是利用您对她的血亲感情,叫您替她来说情。 方才在正厅,您说只是说事实,不是一定要给她求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