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连正事都请不来人了么? 就算他们有私怨,虽然他也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何私怨,但若影响到公事,他绝不允准。 贺煊只觉胸膛中一股郁气挥之不去,手掌紧紧握着,本就生得威严的眉目中几乎快要冒火。 “将军。” 贺煊猛地转头,一双冷凝的眼倏然冻住。 军中事忙,再加上莫尹刻意疏离,两人已有两月有余不见,贺煊的记忆中莫尹仍披着大氅,将自己包裹得上下严实,手上揣着他给的袖套、拿着他给的手炉,却是满脸的流露出对他的不待见。 如今天气热了,莫尹里外只两件薄衫,深棕内衫青色外衫,是很平常的男子搭配打扮,而由他穿着,却是显得面庞愈加白皙,脖颈修长优美,很是出尘。 “将军深夜召来属下,不知所谓何事?” 莫尹拱了拱手,长袍微滑,露出手腕上淡粉的疤。 “坐。”贺煊简短道。 莫尹撩袍坐下,态度平和道:“将军请说。” 贺煊也将心中之气压下,道:“蛮部最近有些异动。” “异动?” “粮草。” “何时?” “就在这几日。” “可否先发制人?” “探子已死。” 两人对话无比简洁,不需多说,互相就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交流顺畅无比,这也让贺煊疑惑,他们分明如此默契,为何莫尹对他态度那般冷淡? 贺煊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公事中短暂地分了神,立刻再次集中精神,起身走到沙盘前,示意莫尹过来。 刚来时空空如也的沙盘如今已在贺煊的布置下布满了各色标记。 常三思实在太惫懒,也没什么进取之心,只想守住原地就心满意足,军中对周边蛮部所知的信息并不算多,这需要贺煊一点点去收集,也牺牲了不少探子,蛮族人极为狡猾,死了那么多探子,情报也只是收集个大概。 荧惑军首战令蛮族伤亡惨重,报复心极强的蛮族竟就此龟缩不出,再不造次,对此,贺煊并未松懈,而是深刻地意识到蛮族部落如果再发起进攻,那必将会是场极其惨烈的生死之战。 贺煊一直韬光养晦,就是在等待着这一战的到来。 而现在,他似乎嗅到了战争的味道。 贺煊指着沙盘中的标记道:“蛮族分为十六部,长灯河两部已被荧惑所灭,其余部落受到震慑,这一年来皆围绕着哈客部重新调整,已成众星拱月之势,十六部中以哈客部为首,联合之势已成,哈客部的王妃来自夷兰国,近日探子们发现夷兰国到蛮部这段路中有大量车马行进,正在源源不断地向蛮部运送粮草。” 莫尹冷笑了一声,“夷兰小国,也敢作伥?” “它们在蛮部包围线外,大概自以为很安全,想要从中获利。” “总有人要作蛇吞象的美梦。” 莫尹手指点了沙盘最上一块地方,“他们既想卷入,将军不如成全了他们,也将他们一并放进来。” 贺煊正有此意,蛮族、夷兰,他一个都不想放过,却见莫尹淡漠的脸上杀气淡淡,一缕黑发垂在他的侧脸,在他面上轻轻一点,留下恍若无痕般的水渍,贺煊仔细看了,这才发现莫尹的头发还是湿的,湿发披散在他肩后,沁湿了他淡青色的外袍,袍子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贴身的曲线。 贺煊微微一怔,迅速地扭过脸。 呼吸略微有些凌乱。 莫尹似乎还未察觉,“将军?” 贺煊一言不发地抄起挂在一旁的外袍扔给莫尹,“披上。” 莫尹虽接了外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