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边境是训练过军队的,来帮朕掌掌眼吧。” 躬下的身子依旧恭敬而平稳,“微臣领旨。” 宫门口,周勇早已等候多时,见莫尹出来,立刻替他披上大氅,送上手炉。 莫尹入车内,冰凉的手捧着手炉才感觉到一丝暖意,他轻咳了一声,牵扯出肺腑中丝丝缕缕的刺痛感。 “大人,”周勇在前头赶马,低声道,“信您要过目吗?” “拿来吧。” “在您左手边的匣子里。” 莫尹打开匣子,里头是一封还未漆的信,他浏览完毕,道:“陈丛的措辞倒是越发谨慎了。” “如今朝堂之上,还有谁敢议论大人?”周勇语气颇为骄傲道。 莫尹不置可否,将信放了回去。 贺煊一直在关注着他,每月雷打不动地要陈丛寄信过去打听他的近况。 是记恨他利用他又将他一脚踢开?还是因为旁的…… 马车轻轻摇晃,莫尹抱着手炉在胸前,下巴垫在上头,深吸了口热气。 已是阳春三月的季节,可他还是手脚冰凉,肺腑间时常刺痛,尤其是到了晚上,咳得他几乎无法入眠,面上病容愈显。御医来把过几次脉,用词都大同小异,身体亏损太重,只能仔细调理着。 当年在刑部过的八次堂,流放路上所受的折磨都对这具身体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在边境的这几年他在战场上搏杀,对这具身体同样也造成了一定的损伤,如果不是有那么一丝精神力的支撑,或许这具身体早已油尽灯枯了。 胸口传来一阵血气涌动,莫尹重重地咳了两声,周勇在前头赶马,听到了莫尹压抑的咳声,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在京师的这一年,军师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旁人或许了解的不深刻,他是贴身伺候的,能尤其直观地感觉到莫尹的变化,每日三餐吃得比从前少了许多,也畏寒了许多,本就苍白的面上总是一脸病容,身子这般不好,偏还在京中能筹谋策划,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得朝堂上满城风雨,自己却是片叶不沾身,独得圣上宠幸。 无论在边境军中,还是京师朝堂,周勇都觉得莫尹像是在云端的神仙人物一般,这世上真的有军师做不到的事吗? 马车到了,莫尹下车,对周勇道:“将信寄出去吧。” 周勇应了声“是”,他目送着莫尹进入府中,蓦然的替莫尹感到些许孤寂。 整个京城如今无人再敢招惹他们军师了,可真正关心军师的却只在千里之外那轻如鸿毛的一封信件…… 每月中旬,贺煊都会收到京中来信,从一月一月的书信中,他得知莫尹已从户部尚书升任枢密使,位同副相,执掌御令处,信下备注解释了下御令处乃是圣上新设,独立于三司之外,由莫尹统领,直接向皇帝负责,权力很大,可以先斩后奏。 收起信件,贺煊转身回到篝火处,与兵士们一齐饮酒。 酒喝了半晌,有人突然道:“将军,军师到底去哪了?” 山城叛乱时,他们是留在边境的,对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荧惑军人自来寡言少语,其余人也未曾多言,他喝醉了,忍不住想问,他们都很想念那位鬼军师。 贺煊抿了口酒,道:“成仙了。” 回到帐内,贺煊从武器架上取下那柄寒光闪闪的软剑,眼眸中深沉如许,灯下兴起舞剑,剑影之中,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身影。 想见他。 想去京城看他。 深深吐出了一口气,收剑挂好,贺煊凝视着那柄剑。 他有他要实现的抱负,他也有他的。 道不同,只能如此,遥祝得偿所愿,各自珍重。 如此时光如流水,眨眼之间,贺煊已离京三年。 三年的时光,好似过得很快,又好似慢得叫人难以忍受,他已至而立,家书一封封地催他回去娶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