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乃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将近午时了。床上全部换了新的枕被帘幕,身上也一应被洗净。若不是身上酸软依旧,还真要以为昨天只是个春梦。她茫然地在床上躺了会儿。 “锦鲤!” 房门轻响,锦鲤走了进来,面上还是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没什么异样。不过禾乃还是斟酌再叁才开口。 “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姑娘是说李大人那?戚国公今早就邀了他去,言辞恳切,应该是没发现我们昨晚的动作。至于其他的,李大人说晚些时候会来找您,自己同您说。” “好……你出去吧。” 数着指头过活,到了日落,李月岭果然如约而至。翩翩一身月白长袍,银冠束发,腰间只点了个旧香囊,衬得本就素净的脸更加淡薄。 “昨晚睡得可安稳?” “关你屁事。” 禾乃见他那张脸就来气。她好心救他一次,他倒好,拍拍屁股就不见人影,连句话都没有。害得她一整天心惊胆战不敢和锦鲤搭话,深怕露出什么马脚。 李月岭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任她骂几句也罢。顺势坐到了桌前,看女子忿忿往嘴里塞饭。 “我也是没办法,你恼什么。” 向来端着的男子罕见地软了声色,像是团浸了水的棉花,让人猛然觉得原来晒干了可以这么蓬松, “昨晚我急着脱身,赶在锦鲤回来前让人送了水进来,帮你洗完身子换了衣服。怕被抓包,只能先走一步。” “那床铺呢?” “我命人换的,换下来的我让人倒了饭菜上去。问起来就说是……下人喝了点酒误事,收拾桌子时去添灯,不小心摔破碗碟,溅到床铺上了,你就让人干脆一起都换了。” 虽然理由勉强,但也还算站得住脚,总归是糊弄过去了。 禾乃顿住筷子,撇那男人一眼,一边忍不住夸赞他行事周全,一边又拉不下脸。只好咬了牙又垂下眸子,阴阳怪气道:“你倒是动作快。国公府那怎么样?” 知道她不气了,李月岭眼底笑意轻浅,慢吞吞给自己斟了盏茶。 “我还没吃饭……” 得了她一个冷眼。 好吧好吧。 “他今早给我赔罪,倒没什么别的。不过……宋裕给我传了消息,让我尽力安抚。应该已经知道昨晚国公府的事了。” 禾乃眉头一皱,顿时也和李月岭想到一块去。 “我还没来得及和锦鲤说。” 她自己更不可能贸然去和宋裕交代。 女子马上想透了这其中的东西,嘲讽似的一笑:“我就说,今天锦鲤怎么也不来问……还以为是她乖巧。” 常说她在后,李月岭和宋裕在前。结果李月岭网拉到铜花楼她都不知道,宋裕更是不干净。 一个个的,手里不知道还藏着几副牌,亲妈来都不让看…… “不管怎么样,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李月岭也懂点到为止,抿了手中的茶水,不清不楚地安慰了一句。 最牢固的盟友首先是信任,其余的,就算知道也得当作不知道。 就像照荷不会问他当时在李府为什么失态,宋裕不会问他为什么继续帮他。那么他也不会去问宋裕为什么知道昨晚的事。以及……昨晚锦鲤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