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右看了一眼,见只有下人在侍候在不远处,才压低声音道:“陈公子,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有话直说了。你我二人今夜出现在此处,是有何目的,各自心知肚明,那些劝说的废话也不必多提,既是无论如何也劝不过对方,不如暂且合作?” “合作?” 边谌不动声色:“什么合作?” “你有所不知,与我们二人抱有相同目的的,在京城实则还有一人。” 边谌:“贺兰舟?” 沈云归话一顿,诧异道:“你知道?” 边谌若有所思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示意道:“继续。” “……”沈云归眼皮跳了跳,暂且将脾气忍下,继续说:“你既是知道,那我便长话短说。贺兰舟此人乃前科状元,年纪轻颜色好,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可谓是前途无量。他与青娘有同乡情谊,先前就有交情,如今还在青松学堂授业,与善善也走得近。近水楼台,此人实乃大患,不得不防。” 边谌微微颔首,算是附和。 “你想与我合作?”他说:“你心怀不轨,我凭何信你?” “沈某的确不可信,只是与贺兰舟比,在青娘心中,想来是贺大人的分量更重一些。” 边谌道:“你与她青梅竹马。” 沈云归黯然道:“我与她青梅竹马,打从出生起便相识,到如今,却也只是个世交而已。” 边谌颔首:“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沈云归:“……” 他深吸了一大口气。 “那贺兰舟却不同。当年便是她一眼看中贺兰舟才华潜力,出银子让他进京赶考,小贺大人丰神俊秀,家世清白,还与善善交好,更比我一介商贾前途无量。”沈云归低声问:“陈公子自认与小贺大人相比呢?” 边谌心说:不过是一个贺兰舟…… 他紧接着思起温宜青的冷待,又有前尘旧事牵扯……而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接着说。” “贺兰舟虽可恶,可只要你我二人通力合作,也不足为惧。等贺兰舟放弃后,便只有你我二人,各凭本事。陈公子,一个对手总比两个对手简单,你说是不是?” 边谌不置可否。 “陈公子?”沈云归摆手:“陈公子若是不同意,便当沈某没提过此事,回头我再找贺大人就是了……” “你在威胁我?” “威胁倒也不好说,只是先下手为强罢了。”沈云归笑眯眯地说。 边谌唇角翘了翘,“你倒有几分胆色。” 他当皇帝多年,还是许久没有人威胁到他头上。 既是没否认,便是默认的意思了。 “沈某在京中行商,将京城商户见过七七八八,倒不曾见过陈公子。”沈云归观他周身气度,眉宇间痕迹严肃,像是常身处高位发号施令之人。他猜测道:“陈公子可否入仕?” 边谌道:“家中略有几分薄产。” 难道是个祖荫下的纨绔子? 又实在不像。 沈云归目光垂下,见他指腹虎口处还有厚茧,心思百转,也不显露,只端起杯盏,桃花眼笑弯起:“陈公子,日后可得多多指教了。” 边谌瞥他一眼,冷淡道:“不必。” 他也不是真心想要与此人合作,不过是想借此人之手让贺兰舟早日死心罢了。 沈云归也不介意,为表诚意,主动先行告辞。 离开温宅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门前匾额,手中折扇摇得风流潇洒,桃花眼笑眯起,像是刚在生意场上大挣一笔。 同样的话,他与贺兰舟也提过。 至于谁信了……说了各凭本事嘛! …… 边谌并没有跟着走。 待人走后许久,他才站起身,向下人打听温宜青的位置。 温家的下人知道规矩,又不知他的身份,便对主人的行踪守口如瓶。 边谌耐心地又等了一会儿。 在温宜青命人来赶人之前,一辆马车停在了温宅门口。 石头满身热汗地跑进门,熟练地去找留给自己的宵夜,只是刚过堂屋,就被人叫住。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