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亦有不少光顾过的女客,此时纷纷道:“平日温娘子招待客人,便是自己亲身试用给我们看,胭脂皆摆在铺中,随手可取,倒不分两样。”便是见胭脂在温娘子脸上用着效果极好,女客们才见之动心,心甘情愿掏出银子。 “我方才也说了,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大可去报官,请官府来做见证。是你们几人不同意,还砸了我的铺子。”温宜青柳眉怒竖起,目光锐利地朝那些大汉们看去:“既有小贺大人在此,不如请小贺大人做个见证。你们说是我的胭脂害人,空口无凭,可有证据?” 贺兰舟颔首。 百姓们交头接耳:“是啊,证据呢?” “既是来讨说法,怎么方才不敢去报官?” “先前我家娘子也买了这间的脂粉,倒从未见过什么不好。” 大汉们有备而来,很快掏出一个瓷质的圆盒:“这是不是你家的?” 脂粉铺子里的容具都是定做。 陶瓷的胭脂盒盖上还印着簪花小体的店铺名字,如今满地狼藉,每个都与大汉手中的一模一样。 人证物证都在,贺兰舟沉思片刻,道转过头:“温掌柜看呢?” 温宜青沉吟道:“你们是何日买的胭脂?” 大汉等人愣了一下:“什么?” 温宜青朝伙计招了招手,伙计很快从柜台之后找出账本,递到了她的手里。 见众人不解,伙计解释道:“我们东家心细,记账也记得仔细,每日是谁买了哪种胭脂,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的脂粉价钱不低,来往女客也大多是达官显贵的夫人,各有喜好习惯,一个也怠慢不得,温宜青便用纸笔记下。 大汉等人未想到有这一出,慌了片刻,随口说出一个日子:“六月初九。” 温宜青翻到六月初九那日,却是笑了一下。大汉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抬眸看了贺兰舟一眼,见他好奇,伸手将账本摊开到他面前。贺兰舟扫了一眼,仍是不明白,温宜青便解释道:“他手中这盒胭脂,名叫梨花雪。” 只见他们丰神俊秀的小贺大人再低头看一眼,继而也笑了出来。围观百姓俱是好奇,纷纷伸长了脖子想看。 “六月初九只卖了八盒梨花雪。俱是进了张侍郎府。”贺兰舟问:“你家妹妹叫什么名字?” 无论叫什么,万万也不会是侍郎府的千金。 大汉满头大汗:“我记错了,可能是六月初十……” 温宜青插嘴道:“六月初九之后,铺子里便再没卖过梨花雪了。” “我……我又记错了!”大汉慌张地说:“是五月……五月二十。” 也不用再查账目,二人对视一眼,贺兰舟直接合上账本,道:“五月二十,这间铺子根本就没开门。” 那段时日,温宜青去了行宫,铺子也在休整,歇业多日。 贺兰舟:“你说你妹妹被胭脂用烂了脸,却连胭脂是何日买的也说不清,依在下看,倒不如先请个大夫来。” “请大夫?!” “她这张脸,究竟是被胭脂用烂,还是有其他缘故,大夫一看便知。” 大汉们慌了神,那个布巾遮脸的女子也止了眼泪,不停地往后躲。 “等大夫来查,若真是胭脂害人,官府也会替你们讨回公道。”贺兰舟道:“若不是,你们故意闹事,蓄意陷害,砸坏了别人铺子,也逃不了罪责。” 几人岂敢再查,慌慌张张地试图离开,可门口被围观百姓们堵得严严实实。大汉一咬牙,伸手推开百姓,正要冲出去,抬首却见不远处有一队官兵匆匆忙忙朝这边跑了过来。 几人大骇,本就心虚,此时更加慌张,转身欲逃,百姓们却已经先喊了一声:“官差老爷们,就是这伙人在闹事!” 沈云归来的比官差更慢一步。 他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只看到那伙人被抓走的背影。 “青娘,我听说你被找麻烦了……”他看到贺兰舟,堪堪停下脚步,警惕地道:“你怎么在这儿?” “是贺大人碰巧路过,出手相助,替我拦了下来。”话虽如此,温宜青低头看满目狼藉,胭脂香粉散了一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她想到什么,往后间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贺兰舟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很快想起那双沾染了胭脂的云履。 “温姑娘,我会查清那些人是被谁指使而来。”他也看到满地狼藉,便道:“今日你蒙受的这些损失,我会想办法让那些人赔偿你。” 温宜青轻声说:“不敢麻烦贺大人,之后的事情,我会去官府打听。” 贺兰舟爽朗一笑:“在下在朝为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