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了。 祁长晏驻足看了一会儿,之后,回屋。 进到屋里时见嬿央已经睡着了,她还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脸。祁长晏想起来了,从前还在京里时,冬天的夜里她好像也爱这样睡。 不由得定神看了一下,看了也不知多久,笑着把她下巴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她也不怕透不过气。 翌日,祁长晏荀休,不用去治所。不过他也没闲下来,一早便去了书房。 而才到书房待了一会儿,就听到门边敲了两声,旋即,是霁安的声音,“爹爹,我有事要和你说。” 祁长晏挑眉了。 几息后,道:“进来。” 霁安小跑进来,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韶书。 祁长晏看向一双儿女,点点下巴,“说罢。” “我和妹妹的毛锥子都小了,不合手,先生说该换新的了。” “还有,还有练字的纸也不够用,该买新的了。” “还要多买书,得多看书……”霁安一样样叨咕着。 韶书只跟在后边点头。 祁长晏听到后面,一扯唇。要和他说得便是这些?笔墨纸砚,他相信这些嬿央肯定一早就备足了,何以霁安这会儿来说这缺那缺。 而稍稍一想,也很容易明白。 看着霁安,说:“是想去街上玩是不是?” “!”霁安眼睛圆了,也突然卡壳,忘了后面该说什么。 韶书眼睛比哥哥还圆,小雪团子不敢置信,爹爹怎么知道! 祁长晏嗤笑,又说:“阿娘没答应你们出去?” 要是嬿央肯了,两人哪里还会特意来他这一趟。 霁安支吾了,小小少年嗯了声。 “阿娘说下雪了,外面路滑,今日不出门。” “是不该出门。”尤其嬿央现在月份大,这样的天更不该出门。 祁长晏打破两人的念想,“就在园子里玩吧,今日别出门。” 霁安蔫头耷脑,叹气走了。韶书脚不肯挪,还想再挣扎挣扎,但祁长晏任她挣扎也不为所动,韶书最后气呼呼跟上哥哥,也走了,祁长晏失笑。 下午。 祁长晏府上迎来一位客人。 这人嬿央也认得,因为从前在京里她便见过他。他是牧蓟的弟弟,牧渊,牧蓟和祁长晏算得上是好友,如今对方在京中任职,并未下派地方。 祁长晏也知道他今天要来,因为他是提前递了帖子的。 他叫他入座,“在外一年多,如今是要归京了?” 牧渊摇头,“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回去,我打算明年开春再回。” “开春?” 牧渊点头,其实若非明年秋天有科举考试,他还想继续在外面再待一会儿的,明年春都不回。 祁长晏点点头,也行。 牧渊在这边待了约半个时辰,辞行告别,嬿央在他走后,好奇问祁长晏,“牧家人如今肯他在外了?” 当初牧渊是一声不吭偷偷离了京城,说要出去长见识,牧家上下气个半死,这事连她都听说了。 祁长晏:“对,已经肯了。” 不肯也不行啊,这小子都已经出了京,而且看着在外面也不算太不争气,自然也就由他了。 当然,私底下牧家肯定暗中托了熟人照顾牧渊的。 如此,嬿央点头。 点完头,发觉祁长晏好像在看她,她便也看过去,“怎么了?” 祁长晏移开眼,“没什么。” 同时起身,“我出去一趟,晚些回来。” 嬿央点头,行啊。 而且其实他压根不用说这句的,他去哪,不必和她说。 …… 再见祁长晏已经是傍晚了。 这时霁安和韶书都已经辛辛苦苦堆出一个小雪人,两人也是不容易,昨天就下了脚底那么薄薄一层雪,两人竟然能东滚西滚最终滚出两个小雪球,凑出个雪人来。 祁长晏是冒着寒风回来的,那时,嬿央正撑着一刻钟前被韶书拿出来玩的伞,抬头在院中看管事的指挥人补屋顶。 有屋檐在化雪之时开始漏水,还是嬿央发现的,这会儿管事趁着天没黑叫人补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