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今赴不愿再说,敛了眉目喝茶,杯底触及桌面,他像才想起她那气人的断句,摩挲杯身轻描淡写:“卿小姐不妨试试。” 卿蔷潋滟双眸微眯:“嗯?” “那我就不管你动不动了,卿卿。”江今赴叹道,手背青筋缓动,“我会让那个人彻底不动。” 灼日探出半颗,卿蔷被晃到,偏了下头,能想到单语畅看见日出的兴奋,她一分笑意,轻扫了他眼:“二哥,你才是最该不动的。” “那怎么办?”江今赴慢悠悠地问了句,骤然抬眼捉住她,“你愿意和我做对亡命鸳鸯?” 气氛沉默了很久,可他们之间并不压抑,反而在四目相对间,激起了暧昧,像正负极磁铁将吸未吸,氧气粘稠,肺部缺氧。 卿蔷觉得最弄人的造化就是这点了。 个体与生俱来的东西多又轻易,人与人之间却实在难得。 但上天偏偏赐予了他们之间契合的吸引。 给两个生来被仇恨指向箭头的人,赋下纠葛不可消。 “你看,”卿蔷想掩饰什么,眼神化成了娇贵的嗔怪,“二哥的这些话,总是真真假假的。” “卿卿想听什么?”江今赴配合着,“我爱你?” 诚恳突然,尾音向上的疑惑并不明显,他声缱绻,薄唇双畔含意,带起的不是燎烫,也不是春心。 凝涩,窒息,刺骨,一刻袭来。 卿蔷怔在座上,要探去端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江今赴——” 她要听这个吗? 卿蔷略睁的双眸中,往日直晃晃的清明全乱了,她生为谁,身为谁,望进江今赴眼底,三个字将她烙在了短促时间里。 江今赴比她自得多了,散漫一笑:“不想听?” 他眉梢倦乏,轻挑稍滚:“还是不敢听?” 骄阳暖意被凉薄赶走,她瞧出他意态随意,脑子里一根根神经线乱成了团。 卿蔷清晰感受到身上痕迹泛起疼感,处处叫嚣要她清醒,她挪开目光又转了身,不着痕迹地深吸气,最后吐出,伴了句轻缓下来的话语:“二哥说笑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笑比不笑还贬意十足,眸尾上挑,看不清情绪了,“我见诮大方都不为过。” 江今赴扬眉,摆了副听她往下说的模样。 “我说二哥,”卿蔷细指隔空点了点,“别太看得起自己,不管是中药还是酒后乱.性,于我而言,都不是非你不可。” “不是吗?”江今赴喉咙滚出声笑,“但让你舒服,我倒是以为非我不可。” “我控制不了二哥的思想,”卿蔷手指插进半干的乌发中,左右散了散,“但戏言,二哥还是少说为妙。” “要是我信以为真,”她睨了他眼,又是唇角微弯,“下错了套,二哥可是害人不浅。” 她的意思一点儿不藏。 江今赴想起她走时那句—— “那就祝你,对我,永远求之不得。” 昭然若揭的,就是她已经无所谓拿自己做筹码了。恨大于爱时,她只等他情难自抑,把自己掰碎了送给她。 江今赴勾了勾嘴角,笑声意味不分明,像失笑,他就那么看着她,清冽散了个尽:“卿卿,我说的是问句。” “戏言这个定论,下太早了。”他慢条斯理。 卿蔷歪着脑袋看了他好一阵儿,长睫挡住漂亮的眸子,她慢慢地继续动作,拿起杯子,却没往唇边送——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