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遭温度骤降,脚腕上他的手掌松松搭着,滚烫到物极必反的刺骨冰寒,一点一点攀上她的心脏。 谁能想到这个走向呢。 一场荒谬的天方夜谭。 就像他亲手碾碎了自己的傲骨,把那堆粉末捧到她面前让她洒着玩儿。这是她的目的,但已经不再是她想要的了。 他不该—— 他不该如此。 卿蔷浑身骨骼被重建似的疼,脑袋顶着玻璃暗中较劲,隐隐作痛,她让自己清醒,牙咬得极紧,但驱逐不了他那句示弱。 她在此刻,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清晰地认识到了她的心软,她要他脊梁挺直,要他被人追随,要他傲然与顶,一如往常。 卿蔷无声地对自己说:“你完了。” 她膝盖的痛感更加剧烈。 白跪了。卿蔷心想。 但她也因着这克制住了心跳狂响,静静地盯着窗外,语气依旧轻飘飘,仿佛没听见那句话,温语如常伤人心:“江二,我现在只是看不惯你,别让我看不起你,可以吗?” 没一点儿起色,他把真心双手奉上,她看都不会看一眼,话越说越决绝。 江今赴沉默了会儿,嘴角算是彻底没了笑意,卿蔷能从倒影看见他神情渐渐淡薄,觉得这回应该到头了。 到头就好。 哪怕他对她端正死对头的态度,她也能比当下好过点儿。 许久无言使车内有了让人几近窒息的感觉,期间有人来开车,鸣笛声尖锐刺耳,穿透人的耳腔,像针一样扎到体内,和他们一样,声声入耳,字字见血。 江今赴:“好。” 听不出情绪,他手改为掐在她的脚踝,让她不得动弹,卿蔷更加确认他的耐性已经被消耗完了,闭了闭眼。 她不带伤也打不过他,更何况还带着伤,挣扎是白费力气,索性让自己舒坦点儿,还是不动,可惜不动也疼得厉害,心头万千缕,像雏鹰摔断翅膀,还贪图着再次翱翔那般空落落。 倏忽,江今赴将她裙摆推到了膝间。 卿蔷闭眼,长睫微颤,她弯了下唇,声音倦怠着拱火:“二哥想最后来次霸王硬上弓?” “我不反抗是不是欠缺了点儿兴致?”她声如温玉,却是摔碎的,破裂面儿刺人,“算了,二哥技术好,我就当点了只贵点儿的鸭,不过角色扮演——” 膝盖传来冰凉的擦拭感,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会感染吗?”江今赴平淡地问,中控上的纸袋被他拿到身边,他将她遮盖淤血痕迹的遮瑕卸了个尽,点评,“心细如发。” 卿蔷似被冰封,一动不动,只字不发。 江今赴取出药膏,抹上去后缓缓给她按压着,手上骨节分明,凸起又下弧度不大:“怎么弄的?” 他不指望回答,嗓音清冽:“把你对我那点儿骄傲分别人些,谁都敢去你面前造次了。” 卿蔷说不出话来。 药膏很快随着他的手掌温度渗了进去,骨头缝挤满又痒又疼的感觉,空气中一股苦淡的药味儿,逼得她鼻间酸涩。 太呛了。她想。 在一动一静的配合下,药很快上好。 江今赴慢条斯理地收拾:“我回创极取的,刚停车瞧见了你,本打算给别人做个顺水人情,还是没忍住。” “知廉耻,懂荣辱,”他喉间滚出几个字,不甚在意似的,“卿蔷,最后一次了。” “我这个人让你不开心,我的名字也让你不开心,姑且算作是我的错,我给你这次机会。”他寡淡得很,眉目都缠着股凉薄,“这是你最后一次喊停。” 卿蔷阖着的眸被水浸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