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干脆利落地和林家退了婚,林老早就见识过这个年轻后生的实力,吭都不敢吭一声,捏着鼻子接受了商业的合作。 在权力之争尘埃落定后,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云曳又开始彻查陆燃灰死亡的那件事。 现在其他人才明白,云曳看似对陆燃灰的死十分平静,实际上根本没有放下。 只是他学会了忍耐和等待。 云曳的调查很有针对性,很快,云渡曾经所做的的一切都水落石出。 那个肇事司机果然是被云渡买通的,陆燃灰也是云渡特地约出来的。 ——为的就是让他死在酒店门口。 云家的私生子因谋杀被抓进了监狱,这件事在上流社会中短暂地轰动了一时。 但对舆论中心的云家来说,这个话题却像是个禁忌,众人全都缄口不言,生怕招惹来祸事。 探监时间,身穿囚服的云渡被赶到窗口,与西装革履的云曳相对而坐。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下一起聊天。 四目相对,恍如隔世。 现在的云渡已经对一切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只等待判决结果。 他早已没了伪装的理由,却仍然戴着那层薄薄假面一样的笑,这笑容像是已经焊死在了脸上,牢不可破。 头顶冷冰冰的灯光打在云曳的头顶,让他越发锋利阴郁的眉眼投下深重阴影。 最后还是云渡泰然自若,先笑眯眯地和他打了招呼:“看起来,你最近过得还不错。” 云曳终于开口,薄唇微动:“为什么?” 他抛出了一个问题,语气和神态中却没什么不解的意思:“你恨我,恨云家,大可以直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针对一个无辜人。” 云渡挑了挑眉:“都不寒暄寒暄,这么直接的嘛?” “算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吧。” 他摇头叹气:“这可不是我想做的,还不是因为你啊,我的好弟弟。” “谁让你为了他做出这么多错事呢?爷爷怎么可能看着你被一个男人迷昏头,所以要我帮忙解决掉他,不让他再出现在你面前。” 云曳盯着他,没说话。 云渡满意地微笑起来,狐狸眼眯起:“所以啊,我想了想,物理解决是最有效的。” “确实,能让你永远见不到他——没错吧?” “说起来,我能把他约出来,还是借了你的名头呢。” “要不然,他哪里会花这么长时间,从市区打出租过来到酒店门口呢。” 云渡紧紧盯着云曳的双眼,笑着叹了口气:“我的好弟弟,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能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 “只有失去所爱,才会让人成长。” “你在象牙塔里生活了太久,现在该长大了。” 云渡一口气说完了扎心的话,本以为云曳会当场崩溃。 出乎意料的,云曳表情照旧冷静漠然。 他甚至轻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确实该长大了。” 云渡的笑容慢慢收起,惊疑不定地仔细看着云曳,却没有从他脸上如愿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你什么意思?” 云曳还是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视线中倒映着云渡的影子,像个滑稽的,可怜的独角戏小丑。 云渡的表情一点点狰狞:“你为什么——不难过?” 他情绪骤然崩溃,歇斯底里地拍着探视窗:“你明明已经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了,你凭什么不难过!” 你明明该和我一样了才对,为什么! 云曳没有再回答他,咽下喉头涌动的血腥味,冷漠起身离开,彻底无视了身后被刑警制服按倒在桌面上的云渡。 他要走了。 今天是陆燃灰的半年忌日。 他得回去陪他。 - 陆燃灰的东西,按照他的遗愿,确实都留给了陆母。 只有两件东西,不管陆母怎么捶打他索要,云曳都没有给。 一样,是很久之前,他随手给陆燃灰买的那套西装,被主人保管得很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