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极大的负面情绪而胡乱跳动的心逐渐平息了下来,连她的喘息都变得逐渐平稳。 是他。 是苏景迁在唤自己。 他在唤自己宁宁。 这个从小只有父母祖母唤过的小名, 从他低沉的嗓音中喊出, 安又宁竟然感受到了一丝从未想到的温暖。 即便轻轻躺了下去, 但苏景迁也一直时刻注意着安又宁的动向。 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她状态的不对。 本来被他抚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而后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口中也不自觉呢喃着什么。 他贴近细细听了一下,她嘴中不停低念着祖母、祝姨等人。 一滴泪缓缓自她的眼角滑落。 泪水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长长的泪痕,几缕发丝凌乱沾染在她的面颊上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苏景迁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手伸了过去, 用指腹极为轻缓地将她面上的泪擦拭干净。 他的手很大、不算白,因为常年握笔打字,指腹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的茧。 女孩的脸庞却是又细腻又白嫩又小,当苏景迁把手伸过去的时候才竟然发现,她的脸小到几乎和自己的手一样大。 白与黑, 粗糙与细腻的强烈对比,让他的动作放得更轻。 “宁宁……”他轻声唤,想要将梦中的她唤醒。 想来是梦魇住了。 梦魇住了不能被大声叫,容易被吓到。 于是苏景迁压下焦急, 耐心沉声唤了连连十几声,她才终是有了反应。 现下见她终于醒来, 苏景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被何特助急匆匆叫来的王医生也姗姗到来, 她忙上前细细勘查了一番安又宁的状况: “没什么事情。只是心绪不宁, 情绪激动,这几天多注意休息,心平气和才能休养生息。” 刚刚安又宁与其说是睡了过去,还不如说是心神俱疲过后的力竭昏倒。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后陷入了梦魇。 得到了王医生的诊断,苏景迁心彻底放下了。 仅仅是因为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就被人这样细细关怀着,躺在床上的安又宁,看着苏景迁认真询问的侧脸,内心忽然涌上了一股复杂的感觉。 即像青果一样酸涩又像是被太阳晒过的松软棉花一样温暖。 向苏景迁说完医嘱,王医生看向安又宁有些干的唇,语气带了点调笑: “还有,醒来这么久还不给口水喝,这不是欺负我们宁宁。” 因为哭泣导致了大量的水份流失,被王医生这样一说,安又宁的确有点渴了。 何特助很有眼色地赶忙去倒了一杯蜂蜜水。 蜂蜜水其实早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安小姐和苏总一直在交流,完全没有他插空上去的机会罢了。 何特助将早就备好的水递了过去,安又宁道了声谢,下意识地要接过杯子,却不想何特助手腕一转,竟直接把水给了苏景迁。 而后一副功成身退的模样又默默退回到了房间的角落。 何特助走了,但是他的举动却让安又宁有些为难与窘迫。 可安又宁没有想到接下来苏景迁的举动却让她更加羞赧。 只见他此刻正一只手稳稳举着杯子向她嘴边移来,另一只手轻轻扶起她的上身,一副要喂她的姿态。 这下安又宁本来因为梦魇而惨白的脸色,瞬间变得红润起来,她看着苏景迁手中的蜂蜜水,小声道:“我、我自己来吧。” 苏景迁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认为安又宁刚刚从梦魇中醒来,又听王医生交待,感觉她现在身子很虚,便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水,想要喂她。 可是现在,看见安又宁的窘状,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举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耳根处竟染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红。 “好。” 可就在一给一接之中,也许是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够集中,安又宁的食指不由触碰到了苏景迁的小拇指。 他的手很温暖干燥,和她冰凉的手很不一样。 安又宁接水的动作不由一顿,耳根也有些发红。 “谢谢。” 接过水,在众人围观下,安又宁不知是因为果真口渴得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举起了杯子便将水一饮而尽。 等水喝完,苏景迁极其自然地把杯子接过,放到了一旁桌子上。 再回头时,两人目光一撞,短短一瞬间的对视,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两人眉目之间流转。 安又宁下意识地垂下眸,移开了视线: “你怎么来了?” 心绪杂乱,她也就随口胡乱问了个问题,却不想等问题脱口而出后,却又觉得不对,忙补充: “我听恬恬说你出国去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