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们讲,这东西是有说法的,他们就信秦定邦送的。别人送的,他们反倒怕不管用。 卢元山让秦定邦亲自给孩子带上,三个多月的小天旺比刚满月时更白胖,胳膊腿上的肉一圈一圈的,戴上了秦定邦给他买的长命锁,张着小嘴儿嘎嘎直乐,声音响亮,像个壮实的年画娃娃。 梁琇自然而然又和惠英一起看孩子,聊天去了。 秦定邦则和卢元山坐在茶几旁喝茶。 卢元山又是高兴,又略显疲惫,身上还带了一点酒气,明显是中午应酬时耗了不少精神。 没等秦定邦开口,卢元山先说道,“中午你没来就没来吧,我们警察局的副局长荒川,是个死轴的老鬼子,又精明又一根筋。我这也不能光叫了局长不叫副局长呀,只能跟这鬼子也客套一下。谁知道这老鬼子不把自己当外人,当即就答应了,白蹭了一顿吃喝。弟兄们一看这阎王也在,都像吞了苍蝇似的,这饭吃的……” 卢元山手臂叉在胸前,“现在干的这份差呀……要不叫为了养家,真想扒了这身脏皮。” 秦定邦也没办法安慰,日现在本这种朝原先法租界各方面的渗透,是明目张胆的,毫不避讳。而这也才是刚开始,日本人的手,今后只会越伸越长。 “一说日本人,我倒想起来了……”卢元山突然愣了一下,手扶着椅子朝秦定邦侧了侧身,“映怀,你还记得上次,你给我报的那个案子吗?” 瞬间,秦定邦眯起了眼睛。 “那个吕福寿,你知道吧?后来在一家烟馆的门口,被一个日本人给捅死了。手法非常老辣,出手就是要害,就那么无声无息地……给攮死了。” 秦定邦放下了茶杯,“你怎么知道是日本人?” “旁边有个叫花子,说是日本人干的。说那人额头有块疤,跟姓吕的又像是骂了几句日本话。我们要带那叫花子回巡捕房做笔录,他一听就不干了,又说什么都没看见。他那是怕事可以理解,但我觉得他说那是日本人干的,不像是假话。”卢元山皱着眉看向秦定邦,“映怀,那个吕福寿,到底是什么人?” 秦定邦低头看向地面,片刻后冷冷道,“现在看,也的确是个该死之人了。” 一听秦定邦这么说,卢元山没再言语。屋子一角又传来孩子嘎嘎的笑声,两人被笑声引着一道朝那边望去。 不管在外面如何与铁血打交道,一看到家里的娇妻幼子,再硬的心肠,也都软了下来。 梁琇刚被救出来的那段日子,如果没有惠英帮忙照看,别说伤势折磨人,光她身上那诸多的不便,就能把她熬磨死。所以二人现在的情谊,已非一般姐妹可比了,梁琇早已把惠英当成知心的亲人来待。 见梁琇这么喜欢孩子,惠英拍了拍梁琇的手,“你们什么时候也要一个呀?现在岁数这么好,正是时候。” “我?”梁琇脸上飞起了一抹红,“我还真没想这事儿。” “也该考虑了,当妈挺好的。你看我们家天旺,多招人喜欢。有了他,我就更觉得自己得好好活下去。”惠英自打生了孩子,身形更显丰腴,整个人看起来都慈眉善目的。 梁琇听了这话,“嗯”了一声,不觉抬头看向了秦定邦,只见秦定邦也正眼含笑意地在看她逗孩子,梁琇心下竟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孩子,她和秦定邦的孩子…… 她,会有吗? 第77章 秦定邦笑道:“吃醋了?” 这天,秦定邦正在办公室看帐,快到中午时,詹四知过来找他。 这人一进门便一脸兴冲冲,“三哥我发工钱了,请三哥吃饭!” 以前詹四知到办公室找他,向来都是有求于他,这次竟然来邀请他吃饭,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时间如果推回一年前,秦定邦肯定会断然拒绝。但现在不行了,不管他内心里多么厌弃这个没脊梁骨的,都不能断了联系,相反,还要多和他来往,毕竟詹四知是伪政府内部的人。多了解些他们内部的消息和风向,很有必要。 “哦?请我去哪里?”秦定邦问道。 詹四知一听秦三哥没有拒绝的意思,立即喜上眉梢,“我们去吃菲亚卡吧!” 之后,詹四知便乐颠颠地开着他爹留给他的那辆老车,咣当咣当响了一路,把秦定邦带到了菲亚卡。 这家餐厅很有名,冯龙渊以前就请秦定邦来吃过饭。西餐厅的所在地,叫了多少年的霞飞路,十月才刚改成了泰山路。 路的叫法虽然改了,繁华却是不打折扣。秦定邦虽然没多言语,但心里却明镜似的,把他请到这么个地方,说明詹四知要么最近手头比较宽裕,要么是想要达成某种目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