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清?”全若珍听了她的提议,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样,“我只毁你一身皮,又没有毁你脸。你将养这两年也好个七七八八,且陛下这么些年都未召幸嫔御,你运气好,没被发现,说到底还是我吃亏!” 李娴叹了口气道:“避子汤药虽是我换走的,可你不也一直未曾有孕?且私下服用这类药若被陛下知道了,给你安个谋害皇嗣的罪名,少不得也是个死……” 听李娴这样讲,全若珍粉拳攥得死紧。 “未曾有孕?!”全若珍冷笑道。 “你亲姐妹二人得享盛宠的时候,我正在永辉宫的茅厕蹲下我的孩儿……” 全若珍俯身抓起李娴的手,将那只白皙透粉的拇指死死捏住,双目含泪道,“只有手指这么大一点儿的肉块儿……我的孩子啊……跟那些屎尿混在一起!” 李娴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犹如五雷轰顶,不知如何反应。 全若珍眼泪簌簌地向下流,面上却带笑。 “谋害皇嗣……阖宫上下有谁承宠不是紧赶慢赶着喝药,唯恐自己怀上皇子?!”她恨恨地道,“这又不是汉人的宫廷!这是鲜卑人的宫廷!生了皇子就被赐死,不生孩子的能颐养天年……谁不想活得长长久久?! 谁愿意给皇帝生孩子?!便是慕容樱,明里暗里同长孙明慧那个毒妇合计过多少次,又是撞桌角又是踩肚子,你当她也愿意生拓跋珣不成?!” 嫔御害怕生子,这在魏宫早已不是一个秘密。 慕容樱有孕时,天子派专人侍奉其左右,饮食上无法下手,便企图借助外力达到打胎的效果。 这约定俗成的做法,李娴自然是知道的。 不孕能长生,有孕的嫔御诞下皇子的那一天便是自己的死期。 魏宫的嫔御退路多,可以像太后一样在魏宫颐养天年,也可以同慕容太妃一样,等她的养子靖王成家后选择去靖王府中养老。 当然,亦可以同当年犯了错的季太妃一样选择在瑶光寺出家。出家对于触犯大魏律法的嫔御而言,是万全的退路。 能好好地活着谁愿意去死呢?都是高官之女,从小被娇养大,谁愿意为了一个虚名白白地在双十年华选择葬送自己的性命? 全若珍不傻,她同魏宫历代嫔御一样,都是如此想。 但终究算是曾经做过一阵儿的母亲,心疼也是真的心疼。 只是时至今日,李娴才知道原来自己当年换掉了全若珍的一碗避子汤药,真的让她怀了身孕。 李娴看着她,磕磕巴巴地摇头道:“对不起……若珍……我不知道……我……” 她再也解释不下去 这样的谎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当年便是怀揣着同全若珍交好的名头接近她,若全若珍怀了身孕,那么诞下子嗣后定然会被赐死。 这样一来她就能凭着同全若珍以往的情分上求了天子将孩子交由她来抚养,便能够顺利地登上皇后宝座 她当初的确是这样想的,自己不用生孩子,又能受阖宫上下乃至李氏及天下人的尊敬,简直一举两得。再也不会有人敢提及她母亲曾经的身份。 只是后来全若珍发现后,二人才交恶。 但那个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全若珍发现自己有孕,日夜难寐,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服下阿满送来的药,在永辉宫的茅厕中流下她未成形的胎儿。 细细算来,这个胎儿若还活着,才应当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