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人也有些坐不住了。 “姐姐,我是真心实意为着三小姐着想,不信您出门随便抓个人问问,贺兰家的那位是否是京中数一数二的佳公子?” 司马夫人站起身来道,“相看的事儿且不说,咱就来说说「白虏」。大凉的君主在位时,哪家有田有地的每年不是要交上几十上百倍的税? 逼得人卖地不说,还要卖儿卖女才能凑上钱?若这「白虏」不进京,路边还要堆多少饿殍? 我知道姐姐是前朝冢宰之后,家中人身居高位,您又是在后宅,自然看不到听不到外头的景儿…… 可您就算有成见,也不该将它用在孩子们身上。可能您对四小姐进宫的事儿还有些抵触,这些咱们都能理解 可将陆家老四抢进去的是当朝天子,又不是贺兰家的公子,您就算是有怨气也不该牵扯到三小姐的婚事上吧?” 司马夫人也上了年岁,这一通话说下来没喘上几口气,好好的老太太差点儿没背过气儿去。 跟着的婢女们手忙脚乱地搀着自家老夫人,陆瑷想上前道个歉,可她们连头都没回,直接将人搀回了府。 夏老夫人将人气走,心里却也不舒坦,使了自己的婢女备了礼送去算是赔罪。 经过这一遭,陆瑷只觉得自己的外祖母是一日比一日地难缠了,开口道:“她也是好心好意,且太傅曾是帝师,如今又引大皇子启蒙。外祖母即便是不愿意,少说两句便是,何苦非要说那些话来气人家?” 夏老夫人依然拄着手杖,下巴抵在手背上,愣愣地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瑷说了她两句之后,又担心她来骂自己。可如今这样一来,相看的事儿便又能往后推一推 陆瑷走了不久之后,整个大厅内只剩了夏老夫人一个人。 她依然维持着刚刚的身形,僵硬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我怎……怎是那迂腐之人……”她盯着地砖上细微到几乎看不到的裂纹,喃喃地道,“若不是它被拿走……我怎么会……” 大清早,天子便要去上朝,走前觉得这女人侍奉得好,贴在她耳边问:“想要什么?” 陆银屏等的就是这句。 “你将我三姐召进宫陪我。”她揪着人的袖子不撒手,“我想她了。” 拓跋渊觉得奇怪 如今她主动要求将人召进宫,明显让他觉得不对劲儿。 “无论你打什么主意,该留的人还是要留,该死的人还是要死。”他将人提溜起来警告,“你可听明白了?” 陆银屏点头如捣蒜:“明白了……” 随后她又加了句:“能把门上钉着的木板拆了吗?万一让三姐看到,回去不得笑话我?” “你们姐妹隔着门不能说话?”他冷笑道,“她应该没见过猴子吧?拆了还怎么看猴?” 陆银屏觉得自己越来越说不过他了,气得捞起床上的物件就砸。 始作俑者躲过一道又一道攻击,慢悠悠地从清凉池后出了寝殿。 他走后不久,陆银屏便听到前门有动静。 她心里高兴地想 然而接下来窗户上探出的小脑袋却让她大感失望。 小呆头鹅踮起了脚,正扒着窗户往里头瞧。 从外头看里面,感觉一片漆黑。 小呆头鹅顿时觉得狐狸精过得其实也并不好 他拍了拍门,大声喊道:“女人!你在不在?!” 陆银屏听到这声称呼,气得差点儿跳起来 之前一口一个「母妃」,一口一个「娘」,现在喊她什么?「女人」? 她腾腾地下了床走到他跟前,对着窗户狠狠一拍。 “你喊我什么?”她咬牙切齿地道,“你再喊一遍试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