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府内,宇文馥命人将自己的鸟笼归拢到一起。 贺兰问情在一旁帮忙,一扭头便见宇文馥坐在廊下的石阶上,仰头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廊柱旁还有个人,细眉大眼,嘴角快耷拉到地上。 贺兰问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想了想后还是上前,对宇文馥道:“这么久没回去,辽东那边又冷,地龙都还未烧起来,不如等开春再回去?” 宇文宝姿双手背在身后,听他这么说后也只是抬起眼皮看了看他。 宇文馥眯起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摇头道:“鲜卑人怕热不怕冷……这都多少年没回去了?早就定下了初九走,非要拖到现在。如今谁来都无用,明儿必须要回老家!” 贺兰问情也没了法子,无奈地看向宇文宝姿。 宇文宝姿低下头,踮起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儿。 “我在这儿长大的,干嘛要回去……”她的不高兴全部挂在了脸上。 宇文馥扭头,脱下靴子来又去砸她。 令人熟悉的腌坏的酱菜气味弥漫在院中,逼得贺兰问情和家仆们不得不掩住口鼻。 “不管你是在哪儿长大的,你都是辽东人!”宇文馥道,“在京中住上十几年便要忘本了?白眼儿狼!” 宇文宝姿仍是双手交叉背在身后,头低低地垂着,一呼一吸之间闻到了难闻的腌菜味儿,也没心情去遮掩口鼻,可那令人实在难以忍受的味道逼得她眼角都渗出一滴泪来。 贺兰问情以为她被训斥而落泪,二指捻起宇文宝姿身后的革靴捂着鼻子递给宇文馥。 “您莫要训斥宝姿,她自小生在元京,对她而言这里便是她的家。”贺兰问情瓮声道,“不如还是考虑一下刚刚的建议,开了春再……” “你懂个屁!”宇文馥穿着靴子骂骂咧咧地道,“等开春就晚了……” 贺兰问情有些不解:“什么晚了?” 宇文馥一怔,随后又摇了摇头:“开春……开春了回去,钓鱼都没位置了……” 贺兰问情心里觉得他在鬼扯 不过这些年来他时而像个正常人,时而有些痴痴傻傻,贺兰问情倒也未曾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宇文宝姿依然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他哄了这几日都没见她开心过。 “猫儿从小就是个倔脾气。”宇文馥又道,“你同她说,她不会听的,只能将她带走。” 贺兰问情也没办法 这时,家仆来报:“国舅爷来访。” 宇文宝姿一听,倏然抬起了头,朝着院门的方向望去。 “他来就来,你看什么看?!”宇文馥再次呵斥,“回你的院子去!” 宇文宝姿又垂下了头,这次倒没忤逆他,老老实实地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 她的背影刚一消失,陆瓒便从大门处走了进来。 他扫视了院内,见行李箱笼已经被归置到廊下,整个院落都比往常空旷了不少,便知道宇文馥是真的打算要离开。 贺兰问情朝他淡淡一笑:“陆国舅。”算是打过招呼。 陆瓒眸光轻轻略过他,点了点头,也算是见过。 而宇文馥依旧是坐在廊下的石阶上,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 陆瓒拱手行了一礼,对他道:“大人这样匆忙离开,可是出了什么事?” 宇文馥双手撑在背后,翘着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