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你也不必烦忧。那白虏小王爷便是入了太极宫,也不会伤他分毫 大皇子拓跋珣也非是一日说自己不想做太子的话,陆瓒只当他是小孩心性罢了。没想到天子那边真的上了心。 陆瓒这才道:“端王看似年轻风流,实则残暴不仁。孙儿幼年误饮覆蕉后只觉食而无味,易惊易怒,又燥热难当。端王不知如何得知此事,以宝姿为饵拉拢孙儿入他门下……” “宝姿?”夏老夫人面带疑惑地打断了她,“她是……” “她是大司空宇文馥的孙女。”陆瓒挺直了身子拱着手答,“也是孙儿的心上之人。” “又是个鲜卑人……”夏老夫人听到后,嘴角慢慢抻平,“你跟小四活活一对浅眼皮,就盯着他们那副皮囊了。” “这同宝姿并无干系。”陆瓒将话题从宝姿身上转移开来,“端王知陛下将水军军符赐予孙儿,便借大司马赫连遂的名义邀约,目的是为自己多添助力。” 夏老夫人也并未在宇文宝姿上多做纠结,反而问:“那块符……不是在你被靖王带走时丢在禁军府?” “的确不错。”陆瓒道是,“时至今日,孙儿都不知道那另外半块符在哪里。孙儿也此事告知端王,他却只当我是贪得无厌之人,频频以利相诱,不断试探。孙儿不得已,只能曲意逢迎于他。” 说到这里,他面上终于浮现出愧疚心痛之意。 “楚壁烈性,宁死不肯屈从于他,被赫连遂折了手脚拖去地窖。”陆瓒掩面愧道,“好在出来后立即派人前去打探却未寻到他,想来应是被温鸯施计所救……” 夏老夫人念了声菩萨,庆幸道:“幸而你瞒着珍珍,不然就以他二人少年结为夫妻的情分不知要恨你多久!” “孙儿惭愧……” 夏老夫人让他放宽心,又问:“可四丫头入了宫,你身为国舅,那小王爷又是如何信得过你拉拢你的?他就没怀疑过你是假意投诚?” 陆瓒道不曾:“父亲曾官拜六州大都督,仅居天子之下,最后却封了散侯,时人常为他不平,端王亦作此想 他以为父亲本就不甘,而掳小四入宫又是他手笔,想以此激我生反叛之心。可千算万算,他漏了小四同陛下本就相识……” 夏老夫人眼神一动:“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瓒苦笑:“先前的确不知,后来同旃檀来往了几次,总觉得陛下对崔煜下手过于毒辣 所以孙儿命猎心去定州查探,发现陛下少时曾入崔宅为奴,又随崔煜去瀛州李璞琮为师。那时小四也在,想来他们早便结识了。” 听他解释完,夏老夫人才「嗯」了一声:“这事我也有耳闻,她那对耳朵可不就是为着他聋的?多管闲事,被盯上也是活该!幸好这白虏皇帝待她有几分真心,若是将她视作个玩意儿,以她的执拗性子哭都没处哭。” “外祖母莫气。缘分冥冥注定,得之是第一等幸事。”陆瓒又道,“眼下难题在端王,今夜他怕是已经围了太极宫。孙儿本想将您和珍珍送走,再设法与他斡旋……” 夏老夫人心道怪不得这一夜她总觉得心口跳得厉害,原是这一天中竟发生了这样多的事。 她生气,却只是气这些孩子不将她当长辈看待。 “我来你家可不是蹭吃蹭喝讨人嫌来了。”夏老夫人又道,“说到底你爹娘去得早,家中只有你一个男丁,十几岁便扛起家里这个担子 陆瓒摇头道不委屈:“委屈倒谈不上,只是身上梵文消失,吃东西只觉没味儿,又常感燥热难当,皮肉烫得难受……” 谁知道那覆蕉这样厉害,过去二十多年还有这等后劲。 “覆蕉里掺的是曹魏时兴起的五石散,本是做药用,却因着贵且明目通神、强身健体,所以大凉、大齐贵族都爱饮这个。” 夏老夫人是知道这物的,“是药三分毒,我看它却有九分,太祖、先帝不都因为常饮这个动辄惊恐易怒,最终暴毙而亡?”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