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女人们看着日头算着该回去做饭的时候,农夫抗着农具回来了。 妻子顿时脸色更不好看了:“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日头还高着呢!” 农夫神情似乎也有些茫然,说:“地,翻完了。” 灶台的火烧得很旺,能将整间屋子照亮。 妻子凑在灶火前拿着耒耜看。 妻子问:“没看出什么不同啊。”又打量农夫,“你一向力气大,是不是今天被我骂,所以翻地翻得快?” 农夫憨笑:“我力气再大,也会累啊,这个耒耜又轻又快,一脚铲下去又深,我也不觉得累,就这样一下又一下竟然不知不觉翻完了。” 他抚摸着沾染了泥土的耒耜。 他对农具熟悉,仔细看的话,能看出跟旧农具的确不同。 杆子,铁铲,横木看起来都有微小的变动,好像多了一些小部件。 七星。 这是一个好匠工啊。 …… 七星。 深夜的一间匠器行里,一个学徒看着手里的纸,视线落在一角上的落款上念出个名字。 作坊里灯火足够明亮。 相比于灯火的钱,还是多做工更有的赚,坊主是很精明的生意人。 学徒的视线从名字移到其他内容,其他内容不是字,而是密密的图。 这图描述了一件器具打造的过程,详细又清晰。 “原来是这样啊。”学徒低声喃喃,“原来这样做就可以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学徒回过神,将图纸塞进衣袖里,拿起刨子推起来。 一个年长的男人站在门口,向内看过来,看到学徒在勤奋干活,满意地点点头。 “墩子,好好干啊。”他说,“把这几天要用的木料刨好,到时候,师傅教你几样新本事,你啊,就能早点出师了,早点出师就能早点挣工钱了。” 当学徒是没有钱的,能有口饭吃就是师傅仁慈。 学徒墩子恭敬又讨好地道谢:“师傅,你喝茶吗?我给你烧茶。” 师傅立刻摆手,示意他坐下:“你烧什么茶,有你师弟呢,你就好好地做工。” 刨子也不是随便一个学徒能用好的。 一个失误,整块木料就废了。 新来的学徒可不能做,只能烧水泡茶捶肩捏腿。 墩子连连应声是,看着年长的男人打着哈欠走开了,他脸上的笑意也散去,转头对地上啐了口。 说的好听,这好听的话已经听了十年了,至今还不肯教他真手艺,只让他做小工,就是想把他一直当学徒免费用。 他只能一边做工,一边自己学,还好,他能有另外的师傅做指导。 只可惜,这种事突然停了,上上下下的人都消失了一般,墩子哭过好几次,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一直在这个工坊里当学徒,干到老的干不动了,也没出师,直到被赶出去。 没想到门派的人又出现了,他激动又不可置信的试着问了一个不懂的技艺,真的有回应了,甚至比以前解释的更详细,更清楚。 墩子拿出图纸看了一遍又一遍,不仅将技艺刻在脑子里,作图的人也记在脑子里。 七星。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 这是一个好匠工啊。 …… 七星。 坐在赌坊里的高小六看着手里的小盅,摸到了底座上的两个字。 知客在旁看着,神情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还真给做了啊?” 西堂活络而动,还大肆说接诉求,高小六让回消息警告他们一下,同时因为看不惯西堂的口气,附注了一句,诉求一个能随心所欲的骰子。 他当然不是真要求一个骰子,他这不过是挑衅,或者讽刺。 没想到竟然真给送来了。 “真能随心所欲吗?”知客好奇问。 高小六将蛊盅在手里翻飞晃动,然后啪地放在桌子上。 “大。”他说,手在蛊中上看似无意的划过,收回,打开,蛊中的骰子滴溜溜停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