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样,跟阿芳说:“芳姨,给我地上铺一条席子,我睡母亲这里。” “哎!”阿芳给宋舒彦打了地铺。 宋舒彦扶着母亲坐在床沿:“妈,我在这里守着。再睡一会儿,今天晚上,你就去小瑜那里了。小瑜那么凶,她会护着你的。” 说着他掀开被子,让母亲睡下,他在母亲床跟前的地上躺下,把手伸给母亲:“妈,握着我的手睡,我一直都在。” 他不想再叫疏远的称呼“母亲”,只想叫一声“妈”。 宋太太眼泪落出来,伸手给儿子,被儿子温暖的大手包围。 小时候她和儿子睡觉,儿子睡不安稳,她让儿子握住她的手指:“宝宝,握住娘的手,乖乖睡!” 这么多年了,儿子的手这么大了,他能护着她了,她怨过,痛心过,儿子为什么会步他爹的老路?现在看来,儿子和他爹终究是不同的。 “舒彦,睡吧!” 娘俩关灯睡下。 被儿子塞进屋里的宋老爷,渐渐地酒意消退,整个人算是彻底清醒了,想起刚才明玉颤抖的身体,宋老爷追悔莫及,只能拉开窗帘等天亮,等明玉起床了再跟她好好说说,求她原谅,他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宋老爷洗了脸,穿了衣服下楼,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看着楼梯。 张妈住在宋公馆隔开一条马路的公寓里,昨夜她走的时候太太回来了,她一大清早过来,老头子还说她,太太一来,她是恨不能家都不要了,比什么时候都勤快。 她骂老头子:“没有太太哪有我?这些年我都在外伺候老爷和少爷,甚至还有那几个姨太太,都没在太太跟前尽心过。” 张妈刚刚进宋公馆,就被一个正在打扫院子的佣人给扯住了胳膊:“张妈,昨夜上头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太太尖叫,少爷跟老爷吵架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芳姨站在楼梯上,不许人上去,没人敢上去。所以不晓得,就是跟您说一声,昨夜闹得很厉害。” 张妈一想也可能少爷还是一根筋,放不下秦小姐,这个秦小姐有什么好的?宋家这么大的家业,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走进屋子,看见黑着眼圈的老爷坐在沙发上。 “老爷早。” 宋老爷左等右等,等不到明玉下来,看见张妈立马说:“张妈,你上楼去问问阿芳,太太可起了?” 张妈疑惑,怎么就问起太太了? “要是太太起了,或者没起。你都下来告诉我一声。” 张妈上楼去,见阿芳的房间没人,去太太房间,见阿芳在伺候太太起身,走进去:“太太早。” “阿英,早。” “太太起了,老爷让问呢?要是太太起了,就告诉他一声。”张妈说道。 阿芳放下手里的梳子,扯住张妈的袖子:“不许去告诉他。” 说着贴着张妈的耳朵粗略地说了昨晚的事,阿芳想起这些就气得发抖:“我告诉你,就是大少爷都是站在太太一边儿的。你自己想想我们家七小姐,未出阁的时候才情样貌哪样不好?配他难道不够?被他糟践成这样?昨夜还闹出这般动静,家里那么多女人还不够他睡的,闹到二十几年没同房的太太头上?” “那怎么办?” “反正太太不想见他。” 宋舒彦走进来,阿芳跟宋舒彦说:“大少爷,张妈说老爷坐在楼下客厅等太太。” 宋舒彦扣上衬衫袖扣跟张妈说:“张妈,你从边门下楼,让唐师傅等在车里,我陪太太从小楼梯下楼。” 副楼本就是楼下佣人,楼上客房,有独立楼梯,张妈立刻下楼通知了唐师傅,上来说:“唐师傅已经在了。” “妈,走吧!”宋舒彦牵着他妈的手,母子俩下楼。 宋老爷坐在客厅里,仰头看着楼梯,就是明玉不下来,至少张妈下来告诉他一声,到底明玉怎么一回事? 他想要上去,又怕吓着明玉,不上去又坐立不安,在焦躁地等待中,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 这才发现不对劲,快步跑出去,走到门口却见家里的汽车,开向大门口,张妈站在那里目送汽车离开。 宋老爷往张妈那里去:“太太呢?” 张妈虎着一张脸看宋老爷:“老爷忘记了,我先是朱家七小姐的贴身丫头阿英,后来才成了您上海的管家婆张妈。” 宋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