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自己费多大劲才把宋一星拉过来,岑雪的脸色才好一点。 为什么他的记忆和胡龙龙说的有差别?到底哪个是真实的?他没有质疑胡龙龙,因为此时此刻,他们不仅是同学,还是老板和员工。在这种身份的拘束下,他总不能说:你记错了,岑雪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后来他们成了固定的酒友,难免聊一些陈年往事,宋一星慢慢发现岑雪的名字已经不再那么扎人了,但胡龙龙说的某些事情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 更让他奇怪的是,他觉得胡龙龙说的版本才是事实。 也许他从心底就巴不得岑雪从来没喜欢过他,这样他背负的所有罪名都会不攻自破,他遭受的所有苦难也都有了憎恨的目标。 他甚至有点感激胡龙龙,胡龙龙在一点点抽走他心里的铅块。也许有一天他会彻底相信岑雪从来没喜欢过他,那个纸条只是个恶作剧。 这样当他再次遇到岑雪的父母,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你女儿的死和我没关系。 直到赵瞳和他说了那番话,他猛然惊醒,我的回忆会不会腐坏了?一个人从生到死,唯一归你的就是回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至少要真实的。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么人生岂不也沦为可以随意篡改的毫无意义的幻象? 他喝了一口啤酒,感受着泡沫在口腔里炸开的酥麻感。同一件事情在两个当事人的回忆里是两个样子,这很正常。只是,他到底要不要去问胡龙龙那天夜里去了哪里? 心灵的安宁和回忆的真实,到底哪个更重要? 他看着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上是胡龙龙的名片。只要轻轻一按,他就能解开心中最深的疑问。 可他没有,手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已经一晚上了。 他关上屏幕,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 胡龙龙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抬头看向站在对面的男人。男人梳着油头,昂首挺胸,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二十年了,还是这样一副欠揍的嘴脸。胡龙龙想着,当年没有精致利己主义者这个词,却是这种玩意滋生泛滥最快的年代。 “赖雄基,这么多年,你这攒黑材料打小报告的毛病还不改改呢?”胡龙龙黑着脸说道。 “别说没用的了。你就说这个东西值多少钱吧?” 胡龙龙拍了拍手里的文件夹,说道:“我能相信你的职业操守吧。” “那当然,毕竟我今年才四十二岁,名声还是很重要的。”赖雄基笑着说。 胡龙龙点了点头:“把卡号发给我。” “咱们还没开始谈价格呢。” “一定会让你满意的。”胡龙龙站起身,双手插在兜里,看着桌上的文件夹说道,“二十周年同学会,你还打算请岑雪父母来闹吗?” 赖雄基转了转眼睛,坦然道:“你的面子我们会给,但他是杀人犯,这个事实是永远改变不了的。话说回来,你为什么非要找这个杀人犯呢?他会给你带来无数麻烦的。” “找谁不一样?”胡龙龙嘀咕了一句,转身向外走去。 “龙总,您的东西。”赖雄基喊道。 “你把它碎了吧。”胡龙龙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夜风中。 风越来越大,刮起的沙石砸到脸上像针扎一样疼。 祁亮走到中湖公园墙外,透过铁栅栏,他能看到那片草坪,林珑就是从那里被抬走的。 他捡了块石头,蹭了些树干上的白灰,蹲在地上画了个圆。圆没有画完,在西边留了个口。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塑料袋,掏出里面的纸钱,用身体挡住夜风,把纸钱摆放到圈里,用火机点着。 应该说点什么吧?他心里默念着,但是说点什么好呢? 就在这时,好像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他转头一看,衣服有一颗巨大的雨滴。 哗——他抬起头,大雨从天而降。 大雨浇在他身上,浇在地上,浇灭了火焰。 他坐在地上,看着纸钱被雨水冲走。 第34章 “是我杀了她。”秦太望着对面的戴瑶和祁亮之间的空隙。 没有等两人开口,秦太继续自顾自说道:“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用那个奖杯打了她一下,她就倒下了。我以为她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