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得一哆嗦,扭头一看都八点了。 李言风收起搁在腿上的生物书:“走吧。” 大巴车上没有固定的座位,李言风占了个较为靠前的位置,汽油味和颠簸感会稍微没那么重。 温黎带了晕车药和橘子,就连湿巾和呕吐袋都准备了些。 临开车前他吞了片晕车药,歪在李言风的肩头时刻准备着一路睡过去。 不过还好,开车后没他想的那么糟糕。 车上本来就有暖气,温黎脑袋上还卡着羽绒服的帽子,他有点热,把帽子摘了。 李言风的手指剥开他额前的碎发,低头询问是否难受。 温黎轻轻摇头,枕在他肩上微微仰了仰脸,对上李言风的视线,想想,又改口道:“有一点。” 李言风一手揽过他的肩膀,把人护在怀里,另一只手覆在他的额头,顺着眼尾摸去侧脸:“头晕?” 温黎闭着眼,蹭了蹭对方指腹上粗糙的茧子:“嗯。” 李言风的手停了会儿,随后又把鬓边的头发拨去耳后。 温黎不情愿地追着那只手,像只循着味道的小狗,把鼻尖拱进李言风温热的掌心。 他能感觉到那只手掌有片刻的僵硬,随即,李言风的声音从他头顶落下。 “温黎。” 汽车颠簸,温黎真的有些晕晕乎乎。 “嗯?” 他的呼吸喷薄在李言风的手上,凝成湿漉漉的水汽。 “……” 李言风抿了抿唇,艰难地把自己的手从温黎脸上拿开。 “不许撒谎。” 吃了晕车药,温黎一路昏昏沉沉到了地方。 好处是车上什么事没有,坏处是下了车什么事都来了。 “我有点儿难受。” 在李言风的搀扶下,温黎拧巴着一张脸,揪着自己的胸口衣服往外扯了扯。 “我觉得我是不是呕——” 呕吐袋终于派上了用场。 温黎吐了两次,把早饭全给吐了个精光。 第三次已经没东西吐了,嘴里尝到了苦味。 这是把胆汁也给吐出来了。 李言风皱着眉,把保温杯里的热水和矿泉水掺一起兑成温水给他漱口。 “下次不要乱吃药。” 温黎吐完了心里也好受一点:“总比吐在车上好。” 大巴车把他们放在了途经的一个车站,想到姥姥那,还要坐半小时的公交。 好在他们去的地方很偏,公交几乎没什么人,温黎挑了后排双人座坐下,脑袋一歪重新长在了李言风身上。 汽车有些老旧,看着像上世纪遗留下来的古董。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