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这,祖母帮你照看。” 宋令枝抱着白猫躲开,起身往外走:“那可不行,它如今都这般沉了,若是再在闲云阁待着,怕是日后我都抱不动了。” 宋老夫人笑嗔:“净胡说。” 却也没有阻止宋令枝。 …… 朔风凛冽,廊檐下雪珠子簌簌飘落,台矶上堆着厚厚白雪。 宋令枝袖中的暖手炉自有白芷接了去,如今躺在她臂弯的,是乖宝肥润的身影。 白芷亦步亦趋跟在宋令枝身后,笑着朝宋令枝道:“姑娘,奴婢帮你抱着乖宝罢,这天寒地冻的,仔细冻着手。” 宋令枝不以为然,拿斗篷挡住迎面的冷风,乖宝蜷缩在她怀中,抱着尾巴睡得正香。 “罢了,吵着它睡觉可就不好了。” 书房就在前方,宋令枝抬抬手:“不必跟着了。” 白芷和秋雁相视一眼,识趣福身告退。 书房中央供着一方鎏金百合大鼎,鼎中燃着松柏宫香,暖香萦绕。 绕过十二扇岁寒三友的缂丝屏风,入目是一方黄花梨大理石书案,身后满墙玲珑木板镶嵌。 宋令枝少时不爱念书,可家中笔墨纸砚,却都是最好的。 雪浪笺轻搁在书案上,沈砚一手抵着眉心,宽松的广袖轻垂在扶手之下。 眉目疏朗冷冽,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拢在袖中。窗外树影参差,凌乱光影穿过纱屉子,无声落在沈砚手边。 宋令枝轻手轻脚绕过屏风,尚未来得及动作,怀中的白色身影忽然从怀里跳开。 乖宝迈着小短腿,松软的尾巴在空中一耸一耸,直往沈砚走去。 不知为何,往日人见人愁鬼见鬼怕的沈砚,却格外招乖宝的喜欢。 但凡见着沈砚,乖宝总是屁颠屁颠甩着小短腿过去。 “小没良心的。” 宋令枝无声嘟哝抱怨。 她款步提裙,小心翼翼踱步过去,宋令枝伸出手,“乖宝,过来。” 乖宝“嗖“一声往后躲去,白色身影一闪而过,毛茸茸的身影蜷缩在一处。 双目圆溜溜,挑衅盯着宋令枝,粉色爪子绕到后脑勺,挠挠脑袋。 它躲在案下,宋令枝伸手够不着。 无奈之下,只能半蹲着身子。 宽松衣袂轻拂在地上,沈砚还在睡着,宋令枝不敢大声动作。 透着薄红的手指轻抬至半空,她轻声:“乖宝。” 乖宝静静抬眸,往宋令枝投去一眼,它慢慢往前挪动两三步。 宋令枝轻轻松了口气。 乖宝两只胖爪子撑着木地板,忽地纵身一跃,直往沈砚怀里钻去。 宋令枝目瞪口呆,手忙脚乱想要去抓那抹白色影子。 毛茸茸的尾巴从指尖溜走。 宋令枝站立不稳,倏然身子往下跌去,她一手撑在沈砚膝上。 肌肤相碰的瞬间,宋令枝猛地一怔,她愣愣抬起双眸。 一双浅色杏眸宛若秋水,蕴着惶恐与不安。 四目相对,透过那双漆黑瞳仁,宋令枝清楚看见了沈砚眼中怔忪的自己。 沈砚目光缓缓往下,落在自己双膝处。 宋令枝慌不择路解释:“我不是、我只是……” 书房外倏地响起岳栩的声音:“主子,药煎好了。” 槅扇木门推开,岳栩只来得及望见沈砚脚边一抹娇小的身影。 他身影僵直。 不待他细看,沈砚喑哑之声已经落下:“滚出去。” 岳栩吓得连连往后退,再不敢多看一眼。 槅扇木门轻阖,园中光线彻底被隔绝在外。 满屋寂然,万籁俱寂。 案几上的汝窑美人瓢供着数枝红梅,许是晨间折下的,红梅上还沾着细碎雪珠子。 宋令枝盯着红梅望了半晌,耳尖跟着泛红。 沈砚声音轻轻:“……还想蹲多久?” “我……” 语无伦次,宋令枝眼中掠过几分闪躲紧张,“岳统领……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就蹲在沈砚的脚边,屋里并未掌灯,光影昏暗不明。 怎么瞧都像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