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连姑妈也认为他应该劝说甚至强逼沈烬谅解宋以知,他便没什么好多说的了。 ——冷静到几乎不通人情,这恐怕也是他从父亲那里继承到的,唯一的“优点”。 客厅没开灯,沈烬还在浴室洗澡,顾屿独自仰在沙发上蜷了蜷手心,没一会儿他就拿过平板看了几个招聘类的app,顺便向辅导员打听了一下学校附近的兼职情况。 某种意义上,他对自己有自知之明。 正如父亲料想的那样,他或许过不了什么物质上的苦日子,比如当初他出来租房,就仅仅是因为学校宿舍的人均面积小得他难受,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分享只有三五平米的浴室 厕所混合体。 他不会因为经济条件的差别看不起他人,但从前,他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要去适应同样的生活。 现在,他可能需要逼自己改变了。 目前的住处已经付了一年房租,搬回宿舍大概会是明年的事,他需要先找几份兼职负担学费生活费,从前的高消费自然不能再碰,他还得存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沈烬为此受到什么影响。 所以他不由看了看周围,也看了看自己。 架子上挂着的两件羽绒服都价值五位数,门口的鞋最差也要五六千一双,面前的盘子里摆放着价格高昂的水果,几百块是常态,更别提他随便买的游戏和模型,没一个是必需品,不过都占了不少开销。 不知不觉,他有点头疼。 从前在江澜陶晏的对比下,他一直是生活最节俭的一个,但如今看来,所谓的“生活节俭”可能是他理解有误。 在父亲着手冻结银行卡之前,他本可以把余额提现到自己的微信账户,但此刻,他却一点不想碰手机。 父亲笃定了他会向现实低头,可也正如父亲所说,他成年了,他愿意为自己说出的话承担任何责任和后果。 至于赌这口气输的人是谁,不到最后他都不会屈服。 * 不一会儿,沈烬洗完澡走了出来,顾屿恍然回神撑住额头,莫名有点羞愧不敢面对对方。 和父亲较劲归较劲,他可不想被学长发现,自己或许只是个喜欢胡乱花钱的任性小少爷。 不幸的是,对方还是擦着头发走过来,问:“你在客厅干什么?” 顾屿慌忙起身说:“……没干什么。” 他想去另一边房间,沈烬却叫住他,声音模糊:“今……今晚要不要一块睡?” 顾屿顿住脚步还没说话,沈烬就吞吞吐吐补充:“睡一张床……但不抱我,也不干别的,可以吗?” 都睡过这么多次了,顾屿心里仍然紧张,直到沈烬再次出声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