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义的代号。整个联盟国的战地记者名录中都没有季庭屿这三个字。 甚至在他驻守了七年的尼威尔雪原上,都没人再敢提及季庭屿的名字。 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他做出的所有贡献,他救下的上百条生命,都连同他这个人一起,消失在了档案里。 而身心都被重病折磨着的季庭屿是怎么对抗这些的呢? 他给自己打了一只小小的棺材,只有鞋盒那么大,里面挖了两个小窝,堪堪能装下一只猫咪和一个玻璃瓶子。 他交代他亲哥季听澜:在我死后把我的身体和这只装满石头的瓶子放在棺材里,埋到尼威尔最高的那座雪山上。 贺灼不知道这些石头的意义,甚至结婚三年他都不知道那是季庭屿的东西。 还是在季庭屿死后,他才从季听澜口中得知猫咪想要和这些石头埋葬在一起。 可他想不通:为什么要用一堆石头做陪葬呢? 现在明白了,这是季庭屿短暂一生仅剩的证据,是他为自己准备的……遗物。 但这两样他都没能如愿。 他的身体,被烧化在了他为之奔忙一生的战区。 他的石头,在他病得最严重时被贺灼送给了亲戚家娇蛮跋扈的小孩儿。 最后真正被葬在尼威尔雪山上与世长辞的,是一小团烧焦的猫毛,和一只空瓶子。 第29章 猫咪的求爱 贺灼还记得那是季庭屿死前一个月。 寒冬腊月的大雪天。 两人的关系也已经恶劣到冰点,根本无法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因为季庭屿一看到他就会发脾气,没有理由的勃然大怒,砸烂掀翻手边能够到的任何东西,只有贺灼不在时才稍微正常。 为了迁就他,贺灼常年住在公司,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国外忙生意。 那突然回去是因为临时有事,还特意趁他午睡才敢进门。 但不巧的是,季庭屿提前醒了。 两人在书房前撞个正着。 那一刻季庭屿脸上的表情贺灼到现在都忘不了。 他双眼大瞪,耳朵尾巴全都钻出体外,将悬空架上的玻璃饰品一股脑全扫了下去。 贺灼不及反应就愣在那了。 他看着满地狼藉,哑口无言,只觉可笑。 “我是打过你吗?嗯?” “还是说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色情狂?你不愿意,难道我还会去强奸你?” 季庭屿不住摇头,叫他别过来。 贺灼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让他恨成这样,脾气一上来说话也难听:“你还当我非你不可了?外面大把比你漂亮比你知情识趣的陪着我,我用的着找你消遣!” 奇怪的是,季庭屿明明那么厌恶他,听了这样的话却依旧会难受。 他不自然地抖着唇,眼泪一颗颗滚下来。 贺灼一下子就后悔了,但话已经说出口,他只能转身离开。 季庭屿却突然叫住他:“等等!请问我、我可以出去吗……我想晒晒太阳……” 语气卑微得好像他之前一直被囚禁一样。 贺灼有些奇怪:“下雪了,没太阳。” 季庭屿的声音更小了:“我去等等好吗,或许一会儿就有了…就一小会儿……” “你等不到的,雪会一直下到晚上。” 贺灼不想他等不到继而更加失望,可这句话却被当成不准出门的信号。 季庭屿眼里仅有的一点光都黯淡下去,空洞的眼窝仿佛两个被挖空的窟窿。 贺灼顿觉不知所措,连忙道:“没不让你出去,你想去随时都去,我来想办法。” “真的?”季庭屿高兴地朝他笑起来:“谢谢您。” 贺灼受宠若惊,低头碰了碰鼻子,一直看着他走远才拿出手机火速联系开影视公司的堂弟,让他过来帮忙搭一个拍戏用的“假太阳”。 堂弟正在度假,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来的。 跋扈的小男孩儿看上了客厅桌上的一瓶石头,非要带走,不给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贺灼被吵得头大,又一心帮季庭屿造景,就随手给了。 直到晚上季庭屿晒完太阳回来,他隐隐有些期待地问对方能不能一起吃晚餐,猫咪却偏过头看向那只空掉的瓶子问:“我的石头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