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耗到了第二天中午,季庭屿终于撑不住倒在病床前,罗莎琳一边念叨着“两个祖宗轮班折腾人”,一边止不住心疼,把季庭屿抬去诊室检查。 轻微脑震荡,身上有几处程度不同的软组织挫伤,医生让他住院观察几天。 但他怎么可能住得下去。 当天下午输完液,趁着护士换药的功夫就跳窗户溜了,跑到雪山上漫山遍野地掏雪窝子,把猎户藏东西的雪窝子全霍霍了,才找到一只公疱鹿。 熟门熟路地取了鹿鞭血,回到基地口对口地喂给贺灼,又给自己洗了个暖融融的热水澡,一丝不挂地钻进他被窝里,用自己给他发汗。 贺灼被他照顾得很好。 身上清爽干净,再小的伤口都做了包扎。 季庭屿撑着他的身体面对面坐在床上,给两人围着厚厚的三层被子,汗水通过赤裸相贴的皮肤慢慢分泌,渐渐交融,他脸上终于浮现出红晕,有了丝人气儿。 季庭屿眼睛肿得鼓鼓的,像只可怜的金鱼。 他长久地注视着贺灼,不厌其烦地去检查他的耳朵和双腿是否完好,同时后知后觉地发现,一切都有迹可循。 在雪山上被战地猎人追杀,他的腿被炸弹炸伤,贺灼会那么生气那么崩溃。 在大胡子家养伤时,贺灼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他耳朵是不是坏了。 知道了威廉的事情当机立断就要办他,听说娃娃脸出现前所未有地慌成那样,在邮轮上拼死也要杀掉那只变异章鱼…… 因为他太害怕了。 他怕季庭屿再一次残废,再一次失聪,再一次被折磨。他刻骨铭心地记得他的小猫前世受过的每一丝痛楚,害怕季庭屿的人生重蹈覆辙。 却唯独不记得,那样生不如死的折磨,他自己也切切实实地经受过一遭。 “对不起……” 是我把这些都忘了…… 季庭屿低头,将脸埋在他温暖的肩窝里。 “被子散了。” 许久未说话的干涩嗓音在耳边响起。 猫咪怔愣两秒,猛地抬起头。 和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金鱼眼又要被泪浸湿:“你醒了,我、我去叫医生。” 抹抹眼睛就要下床。 一条手臂从后腰按上来,温热的掌心兜住臀部向上一提。 他被贺灼整个抱到了腿上,黏腻的胸膛没有一丝缝隙地贴在一起,心跳共享。 “我刚睁开眼时,还以为我们在防风洞,你脱光了坐在我怀里,为我发汗。” 贺灼在被子里仅仅拥着他,一只手按着腰,一只手伸上来,将季庭屿纤细的脖颈完全攥住。 这是一个仅需三秒就能掐死人的手势,代表着掌控和威胁,仿佛怀里人再从他身边离开一下,他就会做出难以挽回的事。 但季庭屿并不害怕,他享受这样的贺灼。 他试图带动气氛:“防风洞里没有床。” “嗯,如果有床我当时就把你办了。” 猫咪抿抿唇,低下头去。 要是搁以前,他不揍人也要反嘴一句,但今天却低着个脑袋乖得像朵小蘑菇。 好像只要贺灼能醒过来,不要再像前两天那样半死不活的,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贺灼抚着他的脸慢慢靠近,就想要亲上去那样:“你为什么会知道臧先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