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龁哭丧着脸:“君……将军要看热闹。” 朱襄:“……”是君上,不是将军吧?武安君风评被害。 几个赵将耸耸肩,什么都不想说。秦将都上台表演了,他们有什么不能表演的。 朱襄回到主席台,看着拍桌大笑的老秦王和已经完全面瘫的武安君,嘴角微抽。 算了,是秦王能干出来的事。 老秦人视中原礼仪为无物,但很重上下尊卑。可秦王就是最上面的“尊”,再加上一个想凑热闹的司马靳,王龁就可怜被牵连了。 将领们用自己的节目拉开了庆典的序幕,兵卒们也都纷纷上台了。 他们有的舞剑(用木头剑代替真剑),有的唱歌,有的表演乐器,有的表演家乡的舞蹈和才艺……没有彩排,舞台上意外百出,跑调的、摔倒的、还有把剑砸同伴头上的,看得朱襄直扶额。 老秦王今晚上变成了哈哈怪,每当看到有人出丑就笑个不停,和看滑稽戏似的。 台下其他人也差不多,台上台下笑闹成一团,对着台上指指点点,出口成脏。 台上的人被骂了也不生气,一定会磕磕绊绊把才艺表演完,还要装模作样求喝彩。 老秦王笑得都快背过气了,朱襄尊老爱幼,不住地为老秦王拍背顺气。 老秦王喝下白起端来的温水,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没想到还能这么有意思!” 白起无语。 他没想到,战俘们还真的能开心地玩起来,连秦兵都加入了。 哦,连司马靳和王龁都加入了。还好君上没有太过分,让自己也去。 朱襄将视线投向沿着河岸搭建的长长庆典场地中。 灶火点燃,秦兵和赵兵已经烤起了土豆,一边吃着烤土豆一边对着台上表演的人或喝彩或嘲笑。 火光映照出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好像他们的笑容与火光一样,都在闪闪发光。 朱襄的心渐渐平静。 秦王和白起看向突然停止了动作的朱襄。他们看到了朱襄脸上满足的微笑,和他那一双一直很灵动,现在却平静无波的眼眸。 平静无波,并非心如死水。 上善若水而已。 “朱襄,明日寡人不会来送你。你有什么最后的话要与寡人说?”秦王问道。 朱襄回过神,跪地俯首行礼道:“《商君书》言,稳固统治要愚民、虐民、弱民、贫民、辱民。但我观秦法,税十一到十二分之一,又给庶民从军立功的机会,不全如《商君书》言。” 秦王微微颔首:“继续。” 朱襄抬起头,道:“我观秦国施政,每一代国君都会依据当时情况变化,对前代政策进行更改。法无定势,因势利导。待秦王一统天下之后,要教化六国之民为秦民,愚民、虐民、弱民、贫民、辱民不可取,会激起他们的反抗,让他们怀念六国时。请秦王轻徭薄赋,休养生息。” 老秦王轻笑道:“寡人恐怕活不到那个时候。” 朱襄道:“我已经将秦一统天下后可能会遇到的困难,或许能解决困难的应对,写在纸上送给了政儿。” 老秦王叹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立刻去接政儿回秦。” 朱襄再次低头行礼:“谢秦王。” 老秦王拍了拍朱襄的肩膀,道:“起身吧。保重。” 朱襄站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