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襄一边介绍水稻的病虫害及其防治措施,一边感慨没有更好的办法,需要更多的研究。他一个人,不可能做到那么多的事。 而在这个读书就只为了做官的时代,还有谁能埋头地间,为农人、为天下人做这些重要的事? 或许只能等一个盛世了。 “先把天下统一了再说吧。路要一步一步地走。”朱襄感慨,“政儿,你要努力啊。” 嬴小政皱着鼻子道:“厚赏之下必有勇夫。舅父想要的人才,只要我给予高官厚禄的重赏,一定会出现。” “哈哈哈,那可不一定。做这些事要耐得住寂寞,哪怕得了高官厚禄都不一定有空享受。不过至少比不给来的高。”朱襄点了点嬴小政皱起的小鼻子,“只要重视就好。” “哼。”嬴小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还可以下令南方必须种植水稻!” 朱襄大笑:“这可别下令。强行推行农人不擅长的作物种植,你不就成了如今的赵王了吗?” 嬴小政脸色一僵,随即脸色一垮。 朱襄把嬴小政抱起来飞了两圈:“不过我家政儿这么小的年纪能想到如今赵王推行的政策,已经很厉害了。” 嬴小政气得伸直了小短手去捶朱襄的肩膀:“舅父,不要侮辱我!” 朱襄:“哈哈哈哈。” 本来听着嬴小政过于霸道的话,有些惶恐不安的学子们,在朱襄大笑的时候,神色变得轻松了不少。 就算公子政是个暴君胚子又如何?有朱襄公在,公子政就当不了“暴君”。 嬴小政偷听到学子们的谈话,晚上在舅父的背上蹦迪。 现在他已经六岁,不能在舅父的肚子上蹦迪。但在舅父的背上,他还可以踩很久。 “舅父,如果我真的成了暴君,你会生气吗?”嬴小政貌似天真地问道。 朱襄一边享受外甥的踩背服务,一边大笑道:“政儿啊,你不成暴君才奇怪吧?你们老秦家有不是暴君的吗?” “哈?我阿父也能算?”嬴小政收紧下巴,小脸露出超级嫌弃鄙视的表情,“阿父那么弱!” 朱襄笑道:“又不是能打架的才叫暴君,也不是滥杀的才叫暴君。独断专行,任用酷吏,重典治国,都是暴君。天下初定,民心浮动,六国旧贵族蠢蠢欲动,你不当暴君,不用重典,怎么稳定天下局势。” 嬴小政停止踩背,一屁股坐在朱襄的背上,疑惑道:“没想到舅父居然支持我当暴君。” 朱襄道:“我不支持。但我能力有限,顶多帮你种种地,提高一点粮食产量。怎么治国,怎么用兵,怎么处置反对你的人,这些事我都无法提出一个完美的建议。我相信你在这方面的天赋比我强多了。所以你去做,只要不过度害民滥杀,有理有据,利国利民的‘暴君行为’,舅父就不会反对。” 嬴小政问道:“什么叫有理有据,利国利民的‘暴君行为’?” 朱襄道:“这就要你多看、多听、多思考,自己得出结论了。别人的看法总是带着别人的思想,你自己双眼看到的、双耳听到的,才是你的思想。你现在还小,还能在长辈的羽翼下观察很久这个世界,不急。” 嬴小政叹气:“好吧。” 他从舅父背上溜下来,钻进被窝里,并踹了一脚舅父,试图把舅父挤出被窝。 朱襄立刻与嬴小政进行了被窝争夺战,最后幼稚的两人战平,共同享受这个温暖的被窝。 嬴小政占据了朱襄暖好的地方,然后自己给朱襄当暖炉。 双赢。 …… 春季来临的时候,枯水期也过去了。 李冰所收集的数据差不多已经齐全,并在做实验中发明了许多好用的工具。 比如将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