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宫,不如就让曾大父像当初在别庄与我和舅父同住一样。舅父和我先住进去,这主意就是舅父和我出的,曾大父不会想到其他人慢待他。” 李牧和蒙武终于明白了嬴小政话中的话。 朱襄将秦王当作普通长辈,所以他如果整修出一个舒适典雅的小院落与秦王同住,秦王不会责怪其他人慢待他的想法。 比起绞尽脑汁弄出一个不伦不类的行宫,不如让秦王这次微服私访显得更加“微服”。 “说来君上是打着谁的旗号过来?”蒙武问道,“密诏里没写。” 虽然咸阳都知道秦王出宫了,但这里的人不知道秦王来访,所以秦王仍旧是微服私访。 朱襄道:“君上说,等到了就知道了。” 李牧再次扶额:“君上真是……”他能不能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份和年龄啊! 朱襄笑道:“当年秦王还偷偷来到野王募兵,并在长平督战呢。现在至少秦王是在我们打完仗后才来。” 李牧嘴角微抽,心里倒是对这个君上又多了几分敬意。 “虽然秦王现在是微服,但身份很容易暴露,说不定会引来楚军。”李牧换了个话题,“即便楚人放弃了江东之地,但听闻秦王前来,就不一定不会出兵了。” “这倒是。”朱襄道,“护卫君上和防备楚人的事只能靠你们俩了,我就和政儿就只负责陪着君上吃喝玩乐,对不对政儿?” 嬴小政知道舅父又在使坏,眉眼弯弯,酒窝浅浅地笑道:“对!” 看着这一对舅甥极其相似的满怀恶意的笑容,李牧和蒙武同时叹气。 为什么长辈不在?朱襄又想挨戒尺了! 得知秦王会来之后,朱襄就慌张了很短的一会儿,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李牧见朱襄想把接待秦王的事全部丢给他和蒙武,立刻和蒙武把朱襄架着丢到秦王即将居住的院落,让朱襄负责督修院落。 “你的弟子们已经能熟练指导种田,水利之事也已经有人负责。君上即将居住的院落最为重要,必须由你亲自监督修建。”李牧一顶高帽子给朱襄扣上,不准朱襄乱跑。 嬴小政跟在朱襄屁股后面跑了几天工地,觉得太过无聊,便回屋看书。 咸阳学宫的弟子们总结了这一路的收获,一边干活一边写成书稿,嬴小政正在“检查”他们书稿中有没有“违禁之语”。 比如有一个学宫弟子记载朱襄的言论,写什么“政儿小短腿胖墩墩”,必须焚毁! 待院落修好时,吴城的春耕已经结束,秦王的双脚终于踏上了吴城的土地。 朱襄见船上抬下一个人,眼泪立刻滚了出来,冲上去道:“君……稷翁,你生病了?可还好?” 担架旁边一老翁抬头:“啊?我很好,没生病。”这竖子,居然胆敢直呼寡人名字! 朱襄止住脚步,抹了一把眼泪:“啊?” 子楚咬牙切齿:“这才过去多久,你就认不出我的脸了?” 朱襄仔细瞅了一眼,乐道:“我不是认不出你,是没看到你毛领里的脸。哈哈哈哈政儿快来看,你的阿父又病倒了!” 子楚:“……”我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结识这样可恶的友人? 嬴小政眨巴眼:“阿父辛苦了。” 子楚瞥了嬴小政一眼,心情十分复杂。因为他看出了嬴小政眼中真切的关心。 原本感情冷淡的儿子开始担忧他,而挚友却在那里“哈哈哈”。 “我该怎么称呼?”朱襄无视了虽然躺着但面色红润的子楚,凑到秦王身边小声问道。 秦王压低声音道:“你不都叫我稷翁了?” 朱襄道:“那不是直呼君上名字了吗?不太好吧?” 秦王白了朱襄一眼。你都叫出来了,还说不好? 秦王道:“我是公子子楚的门客和老师稷翁。他们又不知道是哪个‘稷’,不算名字。” 嬴小政立刻甜甜撒娇:“稷翁,政儿好想你!” 秦王眉开眼笑,将嬴小政抱起来:“稷翁也想政儿。哎呀,政儿换牙了,要长大了。” 嬴小政咧开嘴,指着自己的牙齿道:“已经掉了四颗,很快就能全部换完。政儿会迅速长大!” 秦王夸赞道:“真厉害!不愧是政儿!” 曾祖孙二人笑着往前走,秦王抱着小胖墩政儿连气都不喘一下,就像是没有经历旅途劳累似的。 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行礼的李牧和蒙武听到秦王自我介绍后,才过来一一行礼。 秦王给了朱襄一个“你去照顾子楚”的眼色,与李牧、蒙武攀谈。 朱襄戳了戳躺着的子楚的脸:“你看看稷翁,你不羞愧吗?” 子楚咬牙切齿道:“我没生病,晕船!” 朱襄无声大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