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愤怒像火药,轰炸着我的每一条神经。 我低着头,却看到一滴泪落在地上。 那滴眼泪摔碎,裂成满地的后悔,在质问我,值不值得。 我看着,咫尺距离,无论我说多少次对不起,都捡不回来。 我抬起头。 他的眼泪划过嘴角,被他用手背甩掉。 怒火从他的眼睛消失,只剩悲怆,结成浓郁得化不开的阴霾;他的手指全然濡湿,灯光下泛着水色,清清楚楚诉说着他的脆弱。 我好荒唐。 我那么想看你笑,却怎么一直在惹你哭。 “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看着那双眼睛,我握紧衣摆,鼓起勇气说。 洹载嗤笑:“真谢谢你。我祝你被最爱的人抛弃,再被他说‘我祝你幸福’。想必那种人生,一定有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好处,不然分手怎么才能成为幸福,你告诉我。你怎么不干脆捅我一刀呢,是我粉丝欠你的,他蹲号子你报复不到,你大可以回报给我。” 已经过去快要半年了,他还记得,还耿耿于怀,还觉得那是他的罪过。 心脏不可遏制地抽痛起来,我看着他,把错误纠正:“那不是你的错,洹载,不是你的错。” “那我真的不明白了,你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我要被你分手呢?是钱吗?要多少钱你才能爱上我呢?不管是多少,一定有一个数吧,告诉我,我还能试试看。” 他嘴角上扬,好不讥诮,眼泪却不停地滑落。 我想为他擦干眼泪,他再一次后退,不让我摸。 有多少被我遗忘的事浮现脑海,我恍然间明白了好多。 在影视城的时候,他说,他原本不想打扰我,只远远看着,但从郑阳口里得知出道真相之后,表白,出现在我面前,需要多少孤注一掷的勇气;跟我相处的每时每刻,在我犹豫的时候,他有多么不安,有多么忐忑。 我又忽然明白,分手之后,我久久看着他的巨幅广告牌发呆,练琴时他都离我遥远的距离,其实都是一样的。 相隔远一些,就能放下所有负罪感,悄悄看着他,不用害怕他会拒绝,能在独角戏里偷得吉光片羽的幸福。 尽管那些只是假象,是饮鸩止渴。 如果能走近一些,就像他落泪的此时此刻。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为他的眼泪画上休止符。 我也的确这么做了。 我不由分说上前一步,圈着他的腰,把他抱在怀里。 他推搡我,拒绝我的拥抱,我不想放手,也没有放手。 对峙许久,最终他偃旗息鼓,没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