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喊话的哪里是人?分明全是精怪伪装的。 姚守宁又慌又怕,但见姐姐被背了起来,一晃一摇的要往门口走,心中便生出恐惧之感,仿佛若是任由姐姐被背出去,此生恐怕便要失去这个重要的亲人了。 极度恐惧之下,她反倒生出无与伦比的勇气,突然一把将站在身侧的黄鼠狼用力一推,往门口的方向扑了过去: “放开她!放开她!这门婚事不作数,我的姐姐不会嫁河神的!” 喊话的瞬间,她用力推打身边的妖怪,那拉着她的精怪一时不察,被她推倒,她左冲右撞,试图往姚婉宁冲过去,现场乱成一团。 直立行走的精怪们被她撞摔在地,此时四脚爬走,嘴里发出‘唧唧吱吱’的惨叫声来。 就在这时,四周开始响起水花声,不知何时,地面渗出大量水流。 满地乱爬的精怪们慌忙散开,大声的喊: “河神来了,河神来了。” “河神要发怒了,河神要发怒了!” 喊声之中,那河水化为血红,姚家血光冲天而起,房舍、草木一一被血光淹没,红光像是瘟疫,顺着那精怪的脚往上淹,被背在精怪后背上的姚婉宁眼见逐渐被血光笼罩之际,姚守宁哭喊了一声: “姐姐!” 血水漫天涌来,‘轰’的一声将她淹没。 “小姐,小姐!” 她的身体像是洪流之中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身体无法稳定之际,突然耳旁听到一阵熟悉的呼唤,有人将她的胳膊捉住: “小姐!” “姐姐,不要!” 姚守宁大喊出声,伸手死死的将面前如救命稻草般的东西拽住,一下睁开了双目。 眼睛一睁开,梦里那铺天盖地的血水便如潮流般褪去,她睡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之内,冬葵正弯腰站在她床边,与她四目相对。 “这,这是哪里?” 她被吓得不轻,脸色煞白,浑身都在抖,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在太太的房间里啊。” 冬葵有些爱怜的捏了衣袖替她擦额头的汗,说道: “您忘了吗?昨夜我们都歇在这里了。” 话一说完,姚守宁顿时也想了起来,昨夜暴风雨大,她心神不宁,便跑到柳氏房中来了,末了死皮赖脸的睡在了此处。 姚守宁僵硬的身体一松,软软的又躺回了原处: “我想起来了……” 她还在喘,想起梦中恐怖的情景,身体不停的发抖。 梦里的血光、精怪、河神、姚婉宁等,都显得格外的诡异而又恐怖,最后姚家被吞噬,整个梦境透出一股十分不详的感觉。 “小姐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冬葵摸了她额头一下,她出了满头的大汗,此时皮肤冰凉,她就有些担忧: “接连好多天都恶梦不断,恐怕是大症候,得找大夫看看。” 姚守宁这会儿压根儿没有心思去想这个事儿,她想起昨夜的梦,总觉得是姚婉宁出事了。 再一想到昨天入夜之后不妙的预感,连忙抓了冬葵的手道: “我娘呢!” 她总觉得事情的关键点在柳氏身上,昨晚尤其不详。 所以昨晚临睡之前,她死死缠着柳氏不放,开始的时候柳氏一直陪在她身边,她睡得还算踏实,可渐渐的就不对头了,就开始做起了恶梦。 事关自己的亲人,此时姚守宁不免有些痛恨自己的预感还不够强,只隐约感应到事情应该跟自己的母亲、姐姐有关,可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却又全无头绪了。 不过按照之前的情况看来,梦境只是预警罢了,兴许一切还没有发生,她还来得及挽救。 “太太她……” “我在这呢!” 冬葵还没来得及说话,外头柳氏便像是听到了女儿的声音一般,应了她一声。 说话的同时,她打了垂落的纱帘进来。 姚守宁最先注意的,是柳氏已经换下了昨晚的那套外出的衣裳,她换了一件白底绿花的厚袄,下身配孔雀蓝马面裙。 她向来重规矩,平日在家中,一般头发都会挽起来的,可此时却难得披散下来,那发丝湿润,像是不久之前才刚洗过。 柳氏那张一向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哪怕是姚守宁看到她的左侧眉弓上方不知受何物所伤,青紫了一大块,擦伤隐没处发丝之中,纵然止了血,但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可以想像得到她受伤时危险的情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