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其他,此时脱难才觉得恶心,之前灌入口中的污水不知有什么脏东西,而他全喝了。 老皇帝的头上、脸上还有杂草,身上恶臭难当,冯振拿了帕子替他收拾,神启帝获救的庆幸转而化为愤怒:这老东西,腿脚忒慢,救驾来迟,说不定心中早盼朕死,好等着扶新帝上位呢。 他生性多疑,又自私阴毒。 一想到这里,过往种种冯振的不如他意之处尽数浮上他心中。 许多曾经被他记在心中的疑点一一被他想起,而冯振的许多忠心耿耿之处被他选择性的遗忘。 一件令神启帝至今耿耿于怀的事情在他脑海之中闪现,他记得是柳并舟入城的那日,展现了神通。她 那是儒圣人第一次在神都显圣,而当时冯振受儒圣人影响,跪在了儒圣人之下。 神启帝一旦生疑,心中便再也遏制不住,他甚至止不住的想:冯振是不是早就背叛了自己,甚至私下里通柳并舟,想要扶柳并舟上位呢? 当日逆道陈太微行刺他时,曾说过要扶柳并舟登基为帝,冯振是不是早就投靠柳逆了? 他越想越是愤怒,刹时恶从心中起,恨意与落难后的难堪齐齐上涌,他突然抽出冯振挂间挂的大刀,‘噗嗤’一声送入这对他忠心耿耿的冯振胸口,一下将冯振胸膛捅穿了: “逆贼!”他大声的怒骂。 冯振的手还在替他擦额头的污秽,刀子入体时,他的动作一下僵住,他甚至根本感应不到疼痛,而是听到神启帝的‘逆贼’二字时,本能的解释: “皇上,我是冯振啊——” 他对神启帝的忠心日月可鉴,怎么会是逆贼?老皇帝是不是生死关头受了刺激太大,认错人了! “杀的就是你!”神启帝面目狰狞,怒声恶骂: “狗东西,你这不中用的老物,救驾来迟,你是不是早里通外敌,投靠柳逆了?” “我……我没有……” 冯振手无力的下滑,还在惶恐的摇头: “我对皇上忠心耿耿,绝,绝不可能背弃您……” “你还敢狡辩!”神启帝大骂: “当日柳逆显能耐,你曾跪他——” “……” 冯振的眼瞠倏地瞪大,他努力回想,终于忆起当日的情景了。 他受儒圣人威压影响,迫不得己下跪,却没想到这样一桩‘小事’,竟被神启帝牢记于心,以至于引来了今日的杀身之祸。 “这……这是为何啊……”他百思不得其解。 临死之前,他回忆自己的一生:他出身贫困极了,家中父母的模样他记不得了,只记得贫苦衰老的脸,令他厌恶。 父母生了五子三女,但都养不活,女儿出生不久便被送人,几个兄弟也过得很苦,有些被卖人为奴。 他懂事之时,宫中招揽内侍,父母商议要将最小的弟弟送进宫里做内侍。 那时的他还不懂宫侍是什么,只知能穿好衣裳,能吃饱肚子,因此他对弟弟心生嫉妒,夜里捂死了他,最终如愿顶替弟弟入宫。 入宫之后,他遭受净身之苦,也在宫中感受过人心险恶。 他不是什么好人,为了争抢入宫名额,亲弟弟也能杀,在入宫之后也做了许多坏事。 可凡事却有例外,他性情阴毒无情,对父母亦是情感淡薄,可他一生却对神启帝忠心极了。 内侍本来不掌权,他的一切全靠神启帝提携,神启帝任命他为镇魔司之首,使他有权可掌,有事可做。 他原以为神启帝对他有知遇之恩,将其视为明主,甘愿沦为他的走狗,却没料到神启帝的阴毒远比他更甚许多。 “天理循环——”冯振突然惨笑。 神启帝一听他这话,心中更加厌恶,握紧刀柄,抽出再送,刀子入体,‘噗嗤’声响中,血液四溅,冯振的瞳孔很快放大,临死之前,他叹息: “果然有报应啊——” 随即咽气倒地。 血溅了神启帝一头一脸,他见冯振已死,还不解恨。 事故发生得太过突然,冯振尸身‘嘭’声倒地,随即被咆哮的洪水卷走,只留了大滩腥臭的鲜血洒在土堆、神启帝的身上。 满头是血的老皇帝手握着大刀,镇魔司其他人脸上的笑意僵住,见到皇帝的冷眼,俱都惊恐的退后。 …… 而此时远处的朱世祯见情势稍微可控,姚婉宁回到姚守宁的身侧,安危再无需他担忧。 已经骷髅化的孟松云从地面坐起身来,黑气重新涌入他的身体,化为丰盈他躯骨的‘血肉’,令他恢复原本的模样。 朱世祯有些爱怜的看着这个结义的弟弟,脸上露出笑容。 他结合了‘河神’的记忆,自然知道未来的自己做了些什么,他很快将目光从孟松云身上收回,接着转头四处眺望。M.BJZjnF.com